天不亮,黎紅棠就叫醒了白英和白蘇,悄無聲息地出了城主府。
午七早就讓人把馬車備好,親自送她們出了城門。
白蘇還沒睡醒,人有些呆呆的。
「小姐,事情都辦完了嗎?」
誰能想到呢,剛到雲州城一天,人就走了。
黎紅棠轉著手上的墨玉扳指,露出狡黠的笑。
「不僅事情辦完了,還給他們留了兩份大禮。」
此話一出,白蘇立刻支棱了起來,眼睛冒著星星。
「什麼大禮啊?」
黎紅棠微閉著眼小憩。
「能讓他們焦頭爛額的大禮。」
還想再利用她,呵,做夢去吧。
慕容縉看完信上的內容,倏然站起身,就往外走。
「母妃,我要去找阿棠,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雲貴妃想攔他,人卻已經沒影了,眸光中滿是怒氣。
「都怪謝若瑾,若不是她突然出現,讓阿棠傷透了心,也不會不告而別!」
慕容縉剛出了院子,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謝若瑾一身白衣若雪,肌膚盈光,眼波橫秀。
「六殿下,我來跟你道別。」
謝若瑾原本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的,可她不敢得罪慕容縉,更不想因此惹惱了他。
她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溫柔體貼又聽話。
誰知慕容縉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大步流星往外走。
謝若瑾一腔熱情瞬間化成灰,委屈地咬住紅唇,下意識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六殿下,我……啊!」
一句話沒說完,突然一陣破空聲,接著手臂上被抽了一鞭,火辣辣的疼。
謝若瑾尖叫一聲,臉色瞬間慘白,捂著滲血的手臂,淚盈於睫。
一道紅影緊隨而至,站在她面前,高昂著下巴。
「賤人!我的男人,也是你能隨便碰的!」
謝若瑾不可置信地看著霍雲朵,又滿含熱淚地看嚮慕容縉,滿是委屈。
「你、你們……」
慕容縉也被霍雲朵的話驚到,雖心裡掀起波瀾,面上卻冷似冰封。
「你說什麼?」
霍雲朵看向心愛之人,立刻收斂了囂張跋扈,眼裡淌著動人情色。
「殿下,昨晚一夜纏綿,我已知曉了你對我的心意。
雖我們還沒有婚約,但我不介意,能做你的女人,我心甘情願。」
慕容縉想起昨夜種種,本以為只是一場香艷的春夢。
現在卻被告知,他真的跟女人睡了。
更可恨的是,眼前的女人,並不是他夢裡的女人。
當即瞳中怒火騰騰,幾乎將他的理智灼燒殆盡。
是誰悄無聲息地算計了他?
還偏偏是這個時候!
不等他發作,謝若瑾已經尖叫起來,顧不上裝小白花,撲上去就要扯霍雲朵的頭髮。
她才是未來的皇后,她都沒有跟殿下睡呢,這個野蠻粗魯的女人竟先下手了!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竟敢勾引殿下!」
霍雲朵又豈是好惹的,揚起鞭子,就朝她身上抽。
「殿下喜歡的是我!你才是不知廉恥!千里迢迢跑來倒貼,可惜殿下看都不看你一眼!」
兩個女人瞬間紅了眼,像兩隻鬥雞,撕扯到一處。
慕容縉俊雋的臉染上黯沉的黑,一雙眸子深魆魆的。
若不是想靠著霍宇收拾不聽話的黎家軍,他根本懶得搭理這一家。
至於霍雲朵,他更是看不上,跟謝若瑾一樣的貨色。
心裡冷嗤一聲,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謝若瑾被收拾的很慘,身上到處都是鞭痕,臉還差點破了相,她根本不是霍雲朵的對手。
更慘的是,心上人連上影兒都沒有,就被他的手下強行塞進了馬車,趕出了雲州城。
謝若瑾趴在馬車裡,哭得肝腸寸斷。
心裡堵著一口氣,掀開車簾,對著外面壯碩英武的男人大吼。
「你還是我阿兄呢,為何不幫我,就看著別人欺負我麼!」
謝吹雪連頭都沒轉過去,瞳中黑沉一片,聲音陰冷。
「再多說一句,滾下馬車,自己走回去。」
謝若瑾嚇得差點撅過去,當即放下車簾,趴著繼續哭。
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行駛在山道上。
北地飄著雪,雪花撕棉扯絮般從雲端墜落,伴隨著山間嘶吼的風聲,積雪冰碴撲面而來。
黎紅棠裹在狐裘里,只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眉頭緊蹙,額頭冷汗密布。
她又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