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浸染土地,流淌在小院裡。
慕容皓已經殺紅了眼,此時渾身是血,狀似癲狂。
陳平見他如此,有心想勸,卻也知道根本不管用。
王爺明顯憋著許多怒火,或許已憋了很多年。
慕容皓放下染血的長劍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院子裡所剩黑衣刺客無幾,地上橫七豎八全是屍體。
他從陳平手中接過帕子,小心地擦拭著身上的血,生怕待會兒進了屋,讓月兒聞到。
「把這些屍體處理了,莫要髒了月兒的院子。」
陳平點頭應是,帶人去收尾。
慕容皓把手上臉上的血擦乾淨,這才走進屋子裡。
剛進去,就聽到嗚咽聲。
思竹跪在床前,腦袋扎在被子裡,哭得萬分悲痛。
「王妃,嗚嗚嗚,王妃,不要死呀……」
慕容皓如遭雷劈,眸光倏然冷冽,兩個箭步竄到床前。
他看著床上雙眸緊閉的女人,還是那麼的恬靜美好,仿佛只是睡著了。
「王妃為何還沒醒?」
兩個御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王爺,臣該死,臣已經盡力了,可是王妃……」
啊——
不等說完,就被一腳踹了出去,伴隨著撕心裂肺地怒吼。
「你們兩個庸醫!月兒怎麼可能會死!」
兩個御醫癱在地上,看著處在發瘋邊緣的男人,不覺把自己縮成一團。
慕容皓撲跪在床前,把秦芳月抱在懷中,眼角一片濕潤,聲音出奇的溫柔。
「月兒,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的氣,所以不願醒來,對不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我不該對母后唯命是從,我不該把表妹納進府中,也不該把那些女人弄到王府……
只要你醒來,我立刻把她們全部趕走,再不會讓人礙你的眼……」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仿佛懷裡的女人正認真地聽著,而不是一具屍體。
黎紅棠把一切看在眼裡,楞了會兒,抬腳走到近前。
「王爺,節哀。」
慕容皓好似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只抱著秦芳月的屍體不撒手,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看起來有些魔怔了。
黎紅棠朝其他人擺手,只留夫妻倆在房中。
她走出屋,看著院子裡忙碌的陳平和王府護衛,並未說什麼。
待出了院子,午七迎了上來。
「主子,按照你的吩咐,院子全部圍起來了,連只蒼蠅也未放走。
前院有少師在,鼓樂一直不停,並不知道這裡的事情。」
黎紅棠滿意地點點頭,又對他低語幾句。
午七點頭,身形一閃,暗中守在院子外。
黎紅棠並未去前院,而是讓白英過去給樓似夜帶了幾句話。
她則帶著白朮朝國公府後門走,那裡停著一輛低調卻十分寬敞的馬車。
黎紅棠四周看了看,掀開車簾,跳了上去,馬車疾馳而去。
「臭丫頭,每次找我,都沒好事,還一次比一次過分。」
馬車裡坐著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瞪著對面的黎紅棠,忍不住抱怨。
「我只是答應幫千金堂研發香膏香脂養顏丸什麼的,可沒答應替你救人。」
黎紅棠看著氣呼呼的端木漣,面上帶著討好的笑。
不管怎樣,這老頭子都是她師父啊,尤其還是找師父幫忙出手救人,態度肯定要好。
「又不是讓你白做,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你最近有什麼心愿,可以告訴我。」
端木漣聞言,雖然還是吹鬍子瞪眼,但明顯心情好了些。
「熙兒的婆娘現在住哪兒?」
嘴上說著不願意,這心愿倒是提的很快,估計早就想好了。
端木漣這老頭除了圍著慕容熙母子轉,也沒啥別的心愿了。
現在慕容熙老婆跑了,整日裡悶悶不樂,端木漣看在眼裡,肯定跟著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