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月嘴裡和胸口不斷湧出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的錦裙,好似寒冬臘月里的梅花。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只隱約看到男人衣服上張牙舞爪的奎龍。
「王爺……」
慕容皓雙眸赤紅,緊張地胡亂擦去她的血,卻越擦越多,逐漸崩潰,聲音帶顫。
「月兒,你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你死!」
秦芳月一手捂著腹部,費勁地看著男人,看著眼淚從他眼角滑落,砸在自己額頭,一片滾燙。
她想起成親前的湖上泛舟,想起成親後的花前月下。
記憶里的他或鮮活,或隱忍,或敏感,或溫柔,卻從不曾見他流過淚。
也許他還是愛自己的吧,否則怎麼哭這麼厲害呢。
她覺得還有好多話要對他說,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秦芳月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染著鮮血的手指摸向他的側臉。
「王爺……我們來生……不要再見了。」
隨著鮮血緩緩溢出,秦芳月手臂慢慢垂落,雙眸慢慢閉上。
慕容皓驚慌失措,蒼白著臉,哆哆嗦嗦把人按進懷裡。
「不要!不要!」
黎紅棠被兩個刺客同時纏住,聽到他的嘶吼聲,朝這邊看了一眼。
隨即面色驟變,鏈蛇軟劍幾乎舞出殘影,直接將兩個刺客抽飛了。
她腳步飛快跑至近前,皺著眉頭呵斥。
「如果王爺不想讓王妃死得更快,就趕緊放開她!」
慕容皓聞言,扭頭看向她,目光如炬,眼裡難得帶著一絲希冀。
「你能救人?」
黎紅棠直接撥開他,一把將秦芳月抱起,朝屋裡飛奔。
「趕緊叫大夫!」
慕容皓措手不及被她用力推開,想再把人搶回來,又怕傷到秦芳月,只得忍了。
原本來參加老國公壽宴的御醫,正欣賞著別具一格的樂器表演,就被人拎走了。
剛想怒吼一聲,就看到平王那閻羅一般的黑臉,髒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慕容皓腳步如飛,把兩個御醫帶去秦芳月的院子,送進屋裡。
兩個御醫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床上被血染紅的王妃,嚇得直接跪地。
顫顫巍巍伸出手指號脈,眉頭越皺越深。
慕容皓見此,眉頭能夾死蒼蠅,怒吼出聲。
「王妃怎麼樣了?」
第一個號脈的御醫被嚇得直哆嗦。
「王妃的脈象有些兇險……而且好像……是小產之兆。」
慕容皓崩潰到顫抖,揪住老頭子的衣領,赤紅的眸子能吃人。
「你再給本王說一遍?」
老御醫抖著老胳膊老腿,求生欲極強。
「王、王、王爺……臣說的不一定準……要、要不讓王御醫也診一下……」
被強行拖下水的王御醫,只能跪著爬到床前,伸手號脈。
「王爺,王妃這脈象確實是……小產之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慕容皓目眥欲裂,一腳將人踹翻在地。
「那王妃呢?你們要是就不回我的王妃,今日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面對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兩個御醫都要崩潰了。
歡天喜地來吃宴,結果遇上這事。
兩個御醫把腦袋往地上不停地磕,求饒。
「我們定會盡力救治王妃。」
黎紅棠看到這裡,微眯了眯眼,上前勸說。
「王爺,我們現在最好是出去,不要耽誤兩位御醫救人。」
慕容皓本不想走,可見兩個抖如篩糠的御醫,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院子裡的黑衣刺客,眼眸瞬間充血,怒氣直衝天靈蓋。
「今日你們都要給月兒陪葬!一個都別想跑!」
話音落,長劍直劈而下,將離得最近的黑衣刺客一條胳膊削了下來。
與此同時,陳平已不知從何處調集了人馬,迅速加入了戰局。
看到秦芳月被刺殺的時候,黑衣刺客就想溜走,卻被鐵桶般圍住了。
此時,個個面如死灰。
很快,小院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廝殺聲,鮮血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