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和慕容縉湊在一起說話,在外人眼裡,當真是母慈子孝的美麗畫面。
黎紅棠卻覺得十分噁心。
仿佛自己只是個待價而沽的物品,想丟就丟,想奪回來就奪回來。
甚至她就站在眼前,還說出這種話。
「姨母。」
她好似什麼都未聽到,不情不願地打了個招呼。
雲貴妃故意裝作嫌棄地推開慕容縉,轉而將艷紅的丹蔻搭在她手腕上。
「阿棠,許久未見,本宮甚是想你,就是不見你來宮裡陪我說話,都忙什麼呢?」
去宮裡陪你說話?
呵,伺機被套話還差不多吧,指不定又要給她挖坑。
這母子倆的心眼比篩子還多,想利用你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指不定啥時候想算計誰,拉她當背鍋的呢。
尤其慕容縉這瘋狗,也不知被什麼刺激了,脾性大變,比上一世還瘋,一副見誰咬誰的樣兒。
黎紅棠可不會重蹈覆轍,巴巴地湊上去被咬,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這不是有兩個孩兒要照顧,空閒時間自然就少了。」
雲貴妃深深看她一眼,似笑非笑。
「真不是在忙其他呢?本宮倒是聽說,你最近經常出入平王府。」
見面沒說兩句話呢,就開始試探,不愧是雲貴妃。
這是見她跟慕容皓走太近,怕她投入太子陣營呢。
黎紅棠哦了一聲,開始裝傻。
「這不是外祖父壽辰將至,我跟表姐商量要送什麼壽禮呢。」
雲貴妃勾著紅唇,鮮紅的丹蔻輕拍她的手背。
「如此最好,姨母還以為阿棠要胳膊肘往外拐呢。」
試探完,又開始敲打。
黎紅棠繼續裝傻,敷衍地點頭。
雲貴妃見此,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阿棠,不管何時,你都要牢記,咱們才是最親的。
別人可能會背叛你,可本宮永遠不會。」
你確實不會背叛,你會直接亮刀子要人命。
為了權勢地位,即便是親女兒,也能毫不在意地反覆利用,再拋棄。
黎紅棠實在不想跟她虛與委蛇,又累又噁心。
「姨母,樺哥兒和肥肥特別粘我,一會兒不見,就該哭著找了。
我先過去看看他們,待會兒宴會廳再見呢。」
雲貴妃聞言,不疑有他,這才放人。
黎紅棠趕緊腳底抹油,跑了。
慕容縉想要追上去,卻被雲貴妃拉住了。
「別把她逼太急了,咱們需要徐徐圖之,有點耐心,沉住氣。
等你坐上那個位子,這天下都是你的,你想要的什麼得不到。」
慕容縉想到上一世,神情略帶苦澀。
即便得到了全天下,也可能永遠得不得她。
黎紅棠好不容易甩開虛偽的母子倆,腳步飛快穿過長廊。
正要去花廳找父子三人,卻迎面撞上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待她看清那人樣貌,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想起秦芳月說過的話,克制著逃跑的衝動,硬著頭皮打招呼。
「表哥,好久不見。」
男人一襲緋色飛魚服,面容冷峻精緻,俊美攝人,卻冷若冰霜。
他慢慢行來,細而長的手指籠在袖口中,周身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涼。
看到她的時候,似乎也楞了下,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