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老爺子的壽辰將至,黎紅棠正在機關房裡陪兩隻小崽子做最後的訓練。
白英著急忙慌跑了進來,附耳說了幾句。
黎紅棠臉色微變,眉頭緊擰,看向一旁親自指導小崽子的樓似夜。
「相公,你陪他倆繼續練習,我出去一下。」
樓似夜深深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只捏著她的手,點了下頭。
「早點回來,我們等你一起用晚膳。」
黎紅棠忙不迭點頭,在兩隻崽子的小臉上各吧唧親了一口,交代他們好好聽話,不能偷懶。
剛要轉身離開,又看到自家相公眼巴巴看著自己,一臉的……期待。
隨即嘴角一勾,攬住他的脖子,吧唧也親了一口。
不能厚此薄彼嘛。
剛出了門,黎紅棠臉上笑意全無,冷著眉眼。
「人呢?」
白英帶著她走到小門,指了指身穿斗篷的瘦削身影。
黎紅棠剛走過去,那人便跪在她面前,正是思竹。
「表小姐,您去王府看看我家王妃吧,她有重要的話想跟您說。」
黎紅棠把她扶起,視線掃過她臉上的傷,只皺了下眉,並未多問。
「走吧。」
上京,平王府。
黎紅棠跟著思竹來到秦芳月的院子。
守在門口的春梅緊張地朝她們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黎紅棠剛踏進屋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待在床前坐下,不由吃了一驚。
秦芳月蒼白著一張瘦削的小臉,瘦得觸目驚心,跟不久前在獵場時,簡直判若兩人。
那尖瘦的下巴,讓人看了十分心疼。
黎紅棠心尖發顫,聲音都有些抖。
「表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會清減這麼多?是後院哪個狐狸精又來氣你了嗎?告訴我,我定讓她……」
不等她說完,秦芳月伸出略蒼白的手,按住她的手臂,無力地搖頭。
「棠棠,扶我起來。」
黎紅棠抱住她單薄的身體,把迎枕放她身後。
秦芳月掩唇咳了起來,臉色越來越紅,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只是……咳咳咳……染了風寒……咳咳咳,不礙事……」
黎紅棠急得眼睛都紅了,一邊端起熱茶餵她,一邊幫忙輕拍後背。
「都咳成什麼樣了,還不礙事!表姐,在我跟前,你還要為誰打掩護嗎?
你身子骨向來好,過年又鮮少外出,怎麼可能突然染上這般重的風寒!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秦芳月喝了熱水,總算稍微緩過來些,看著表妹關心著急的樣,抬手摸摸她的發。
「棠棠,你來了,真好。」
黎紅棠眼圈一下就紅了,這是過得多不好,才會發出這種感慨。
以前的表姐英姿颯爽,絕非這般悲春傷秋的女子。
「表姐,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秦芳月看著她,並未隱瞞,將從獵場回來後發生的糟心事,簡單說了下。
她的表情有些麻木,仿佛只是在聊些無關痛癢的家常,故事中那個可憐又悲慘的女人並不是她。
黎紅棠越聽越氣,差點炸掉。
若非強行按住自己的手,真怕會衝出去把陳秀茹給宰了,還有那罪魁禍首,沒有保護好表姐的狗男人。
當聽到秦芳月懷孕,不由瞪大了眼睛,明明上次在獵場還沒有消息的。
「表姐,你懷孕了?」
秦芳月抬手,下意識摸了摸小腹。
「嗯,來的很不是時候呢……」
黎紅棠聞言,心頭一緊。
跟表姐的幾次對話,其實她隱約能察覺到,表姐對慕容皓並非真的失望透頂,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愛意了。
她明明很期待有個孩子的。
可現在,為何卻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表姐,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
秦芳月微閉雙眸,臉上掛著苦笑。
「這個孩子,我不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