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皇后數落秦芳月,慕容皓眸光微紅,似在極力隱忍。
「母后,月兒已是兒臣的王妃,將來是我孩兒的母妃。
自從她進了王府的門,知道你不喜她舞槍弄棒,就再也沒碰過。
您說讓兒臣納妾,不管送來幾個,她也從未說過不,更從未刁難過。
如她這般大度寬容,心地純良,當是最好的王妃,母后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
陳皇后眉毛亂抖,氣得想把茶壺都摔他臉上。
為了那個狐狸精,皇兒竟如此忤逆她!
「光憑她是秦家女,就足矣讓哀家不滿!
秦家跟雲貴妃是一派的,她對我們沒有助力就算了,以後少不得還要跟哀家作對!
說起孩子,呵,她進門三年,至今無所出。
你早就該把她休了,而不是至今霸占著王妃之位!」
慕容皓眼底的憤怒消減,取而代之的是悲哀,聲音略帶沉痛。
「母后,兒臣從記事起,便被告知要好好習武,好好讀書,長大後做太子哥哥的最強助力。
兒臣謹記母后的囑咐,每一日都是為了太子哥哥、為了你們而努力。
從小到大,就算是殺人放火、栽贓陷害,不惜手上染滿鮮血,兒臣也從未忤逆過你。
唯有娶月兒,是兒臣此生唯一所求。
當初你既答應了,便該接受她才是,而不是處處刁難。」
慕容皓從小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太子的刀。
為他遮風擋雨,為他開闢山河,或許將來還會為他粉身碎骨。
雖一母同胞,只因為他是後出生的孩子,就註定要為太子處處犧牲。
他沒有任何怨言,暗地裡幫太子收拾爛攤子,把自己活成行屍走肉。
直到在書院遇見秦芳月,她笑得那般恣意,陽光一樣耀眼。
他的眼裡第一次有了其他色彩,心跳第一次加速。
他一眼就認出她是女扮男裝,可為了靠近她,假裝不知情,第一次把卑鄙用在了別的地方。
他能夠娶她,已經是此生最大的幸福,更不會再苛求其他。
偏偏母后總看她不順眼,處處刁難,讓他夾在中間,苦不堪言。
「母后,兒臣別無所求,望今後你莫要再插手王府的事。
若母后一意孤行,執意如此,兒臣也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陳皇后被氣得不輕,急促地喘了幾口,紅著眼瞪向他。
「你威脅哀家?」
慕容皓此時已經有冷靜許多,聲音沉穩。
「母后若非要這般理解,那便是吧。
母后若不在意太子哥哥少個趁手的殺人工具,可以試試,看看兒臣的決心。」
陳皇后差點被氣得厥過去,顫著手指向他。
「你這個不孝子!哀家白把你養這麼大!竟養出個白眼狼!
是不是那狐狸精又跟你說了什麼?為何今日這般反常!」
慕容皓聽到狐狸精,劍眉緊皺,聲音清寒。
「至於孩子,母后,月兒懷孕了,兒臣只想守著她。
等孩子生下來,那便是兒臣的嫡長子,沒人能撼動她在王府的地位。」
陳皇后原本還在暴怒中,聞言愣了一瞬,聲音突然尖利。
「秦芳月又懷孕了?」
她不再喊狐狸精,雖然直呼其名也沒好到哪兒去,到底讓步了。
慕容皓將她複雜的神情看在眼裡,說話意有所指。
「兒臣沒有保護好第一個孩子,一直耿耿於懷,痛恨自己無能。
現在上天又給了兒臣一次機會,就算拼上這條命,也要護她們母子平安。
不管是誰,膽敢打這孩子的主意,兒臣絕不放過!」
陳皇后聽他提起第一個孩子,又被那狼一樣的眼神盯著,莫名有些心虛。
她想起當時秦芳月小產,皇兒就曾這般紅著眼睛跟自己發火,現在想起仍背有些發涼。
再這般逼迫,或許他真的什麼都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