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當即豎起耳朵。
「是夭夭的聲音沒錯吧?」
樓似夜雖不經常去將軍府,但之前去接她的時候,在那兒見過幾次南宮夭夭。
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嗓音獨具特色。
他點了下頭。
黎紅棠當即放開他的手臂,朝聲音處走。
樓似夜見她瞬間切換兇巴巴的模樣,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
「我們要不先聽一聽是怎麼回事,再過去?」
聽聲音,像是在吵架,肯定是不希望好朋友看到自己這一面的。
黎紅棠眼睛一亮,吧唧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相公,你說的很有道理!」
話音落,反手拽住他,藏在牆後,只偶爾伸頭瞧一眼。
南宮夭夭依舊是一身紅衣似火,背對著他們,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她對面正站著一個男人,墨藍錦袍,下擺和袖口是金絲線繡的四爪奎龍。
正是燕王世子慕容鎳。
他此時正對著兩人,月光下,依稀可見眼角淚痣媚若花鈿,卻透出三分寒意。
黎紅棠想起前世種種,眸光一暗,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絕對不能讓夭夭再跟慕容鎳這瘋狗有什麼牽扯。
靠近他,會變得不幸!
慕容鎳並未發現偷窺的兩人,只目光灼灼地盯著南宮夭夭,眉峰蹙起。
「我都跟你解釋了,剛剛我不是有意的,事發突然,我……」
南宮夭夭不等他說完,毫不留情打斷他的話,冷笑出聲。
「是,你不是故意的,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這樣?說明她在你心裡始終排第一位!
你心裡還是放不下她,哦,不對,從始至終,你就沒有放下過她。
是我一直自作多情,我捂不熱你的心,也決定退出。
只求你以後別再糾纏我,就算如今日這般偶然遇見,也當做陌生人吧。」
這話信息量極大,黎紅棠聽得斷斷續續,忍不住伸長脖子。
剛把腦袋露出一半,就被一隻白淨的手給託了回去。
「會被發現。」
黎紅棠哦了一聲,滿是疑惑。
「世子剛剛在大殿做了什麼?」
本是自言自語,沒想到樓似夜竟回了。
「剛剛舞姬突然變刺客,大殿一片兵荒馬亂。
世子跟著金吾衛衝出,第一時間擋在了陳婕妤身前。」
簡單的一句話,卻交代了前因後果人物關係。
黎紅棠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張臉。
「陳如韻?」
陳如韻是陳國舅的小女兒,十七歲被送進宮。
陳皇后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根本留不住老皇帝的心。
可她又見不得老皇帝獨寵雲貴妃一人,便跟親哥商議,把年輕貌美的外甥女送進宮。
陳如韻不如眾望,進宮次年便生下龍子,如今已被封婕妤。
至於她跟慕容鎳的關係……
慕容鎳的母妃,正是陳皇后的親妹妹。
姐妹倆一個嫁給皇帝做了皇后,一個嫁給燕王做了王妃。
也足以看出陳家的野心。
陳如韻是慕容鎳的表妹,兩人小時經常見面,慢慢長大,互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天意弄人,陳如韻進宮,成了皇帝的女人。
而慕容鎳似乎對她還余情未了?
黎紅棠瞬間理清了其中關係,氣得想撓牆。
「這個狗男人!心裡惦記著別的女人,還敢來勾搭我家夭夭!我就該……」
說到這裡,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樓似夜後背一涼,默默地抓住了小嬌妻憤恨的小手,滿眼都是無奈。
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這麼粗暴。
「感情的事情,我們是沒法插手的,棠棠,即便她的最好的朋友。」
黎紅棠自然也懂這個道理。
可若她不聞不問,夭夭很有可能跟上一世一樣香消玉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