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不如死了

  溫玉媚冷笑一聲,脊背挺得很直,她抬頭挺胸:「我為什麼要跪下?難道我說錯了?哦,我看你這麼生氣,難道你是因為我說了溫玉娟,所以生氣了嗎?我就奇怪了,今天我被溫玉娟推下高坎,腦袋開了瓢,差點就死了,我沒見你給我出頭,現在我就說溫玉娟幾句話,她自己都不在乎,你沖我凶什麼凶啊?娘,你仔細回憶一下,溫玉娟不會才是他的女兒吧?」

  陳珍珠扯了扯溫玉媚的衣裳,「別說了,你別說了!」

  她的話一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溫玉媚在心裡幽幽嘆了一口氣,終究,她還是心疼這個女人的,如她願,她閉上了嘴巴。

  溫樹人聽了溫玉媚的話,直接從旁邊操起一把掃帚,一掃帚就打在溫玉媚小腿上,她一聲痛呼,身體直接向前撲了過去,陳珍珠急忙抱住她。

  「溫樹人,你要幹什麼?玉媚,玉媚她做錯什麼了?她頭上的血還沒洗乾淨,你難道看不見嗎?你就那麼顧大房?你恨我,我知道!可是,玉媚是你的女兒啊,她是你的親生骨血啊,你就這麼一個女兒了,你下得去手啊,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溫玉媚心疼的抱著陳珍珠,陳珍珠卻死死按著她的雙手,溫玉媚的手鑽心的疼,加上小腿上的疼,她臉色蒼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

  溫樹人板著臉,「那是我娘,是她親奶奶,她那樣對她奶奶說話,沒打死她就不錯了!陳氏,溫玉媚到底是女兒家,你是她娘,你怎麼教她的?你看看你看看,盡出去給我丟臉,別人見了我,就說我沒家教,說我不會教女兒,你說你一天天的,你能幹什麼?你還不如去死呢!」

  陳珍珠怔怔的望著那個男人,她本來就心如死灰,可此刻,她覺得自己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被他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溫玉媚蹙了蹙眉頭,溫樹人早已在她心中判了死刑,她不在乎溫樹人,可陳珍珠眼中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來,讓她升起一絲害怕來,她呻吟了一聲,將陳珍珠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一個人活著得要有希望,所以,當陳珍珠眼裡生的光芒黯淡了,溫玉媚一下子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苦命的女人,要真是為了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把命給丟了,那該多可惜啊!

  「怎麼了玉媚?」

  陳珍珠急忙去看溫玉媚的腳,溫玉媚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手臂鑽心的疼,小腿處也火辣辣的疼,她嬌媚的小臉皺成一團,痛苦極了。

  「娘,你壓著我手了!」

  溫玉媚急忙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她用手去接溫鄧氏手中的扁擔,溫鄧氏發瘋了,那一下打下來,她的尺骨骨折了。

  陳珍珠一聽,定睛一看,溫玉媚的手臂都變形了,隨著肌肉凸起,能隱約看到裡面斷裂的骨頭,她的眼淚「唰」一下就沖了出來,她伸出手,想要看看溫玉媚傷成什麼樣,可是,她又害怕碰到後,溫玉媚疼,她的手顫抖著停在半空中。

  「玉媚,玉媚,你沒事吧,你等著,你等著,娘親去給你叫大夫,我去給你叫大夫!」

  陳珍珠連滾帶爬出了溫家,溫玉媚深吸一口氣,拖著受傷的腿出了溫家堂屋,溫鄧氏氣急敗壞,這會兒正在屋子裡大罵,溫樹人和溫樹新跑出去找溫玉娟了,整個溫家,除了溫鄧氏和溫玉媚,竟然再沒有別人了。

  「賤人,下賤玩意兒,活該千人騎萬人騎!」

  「不要臉的東西,早早把你浸豬籠就對了!」

  「……」

  溫玉媚聽到那一聲聲的咒罵,一顆心越來越冷,溫鄧氏簡直就是個變態,自己男人跟人跑了,就將氣撒在長得好看的女人身上,偏執、暴躁,活脫脫一個深井冰!

  溫玉媚徑直走到後院,溫家後院就靠山,溫鄧氏性格強勢,後院的菜園子都是陳珍珠在打理,越過菜園子,後面邊上一大片的灌木叢。

  溫玉媚拖著受傷的腿,艱難的坐下來,雙手往旁邊一叢灌木叢上一吸,一股精粹的木系能量從灌木叢頂端湧向溫玉媚掌心。

  那股溫熱的能量從掌心朝四肢百骸涌去,斷裂的骨頭在這股能量的修復下,重新續接在一起,沒有丁點痕跡,仿佛尺骨從未斷裂過一般。

  受傷的小腿也在這股能量的修復下很快便完好如初,溫玉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疼了,她這才站起身來,動動手腳,伸伸懶腰,這裡真是好啊,到處都是濃濃的木系能量,比起荒蕪的星球,這裡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溫玉媚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剛才她汲取木系能量的灌木叢有點蔫了,她心中愧疚,轉身去後院舀了一瓢水淋到灌木叢上。

  溫玉媚剛回到低矮的茅草屋,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溫樹人的聲音,「玉娟,別哭了,你放心,等會兒我就讓她給你道歉!」

  「好孩子,你聽到你二叔的話沒?等會兒讓溫玉媚那個賤人過來跟你道歉,以後再生氣也不能跑出去,大晚上的,要是磕了碰了可怎麼好!」

  張氏哄溫玉娟。

  很快,溫樹人就一腳踹開門,看到溫玉媚冷冷的看著他,這一瞬間,他竟然汗毛倒立,仿佛被林中野獸盯上一般。

  他下意識躲開她的視線,再看時,眼前的溫玉媚一如既往,除了那雙眼睛之外,沒什麼區別,他稍稍安心,冷著臉對她說:「去,去給你玉娟姐姐道歉!」

  聞言,溫玉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譏笑道:「我給她道歉?為什麼?你是不是搞錯了,她要道歉的人是她不是我,她把我推下高坎,讓我腦袋開了瓢,我沒死那是我運氣好,我憑什麼還要給她道歉?」

  溫樹人擰著眉,他四下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溫玉媚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她在想,以自己前世在軍隊一二十年的功夫,放倒眼前這個男人不成問題,就是等會兒,會不會給陳珍珠帶來麻煩。

  最終,溫玉媚還是放棄了武力,她一動不動盯著溫樹人,父女倆多年以來第一次四目相對,溫樹人從溫玉媚眼裡看到了淡漠和厭惡,不由得心一抽。

  兒子十歲時就沒了,他膝下如今就剩下眼前的女兒,可女兒卻看他如看陌生人一般,溫樹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大哥說的話,玉書讀書那麼厲害,小小年紀,已經是童生了,自己沒有兒子,將來還得指著玉書養老。

  於是,他沉著臉:「憑什麼?憑她是你姐!」

  溫玉媚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我不記得我娘給我生了個姐,我只有一個弟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