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所謂兄弟

  屋內,陳珍珠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現在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兒子小時候的樣子來,她至今都想不明白,溫玉書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供養溫玉書,她盡心盡力,從不喊累,家裡的重活兒苦活兒,她做的比誰都多,為什麼他要殺了自己的兒子!

  溫玉媚越說越氣憤,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直接雙手拖著溫樹新的雙腳,一個成年男人,她居然拖著就朝門口走。閱讀

  站在他們家門口,溫玉媚對來來往往的大傢伙說道:「大家快來看啊,這個人,就是殺人犯的爹,他還來求我們原諒他那殺人犯的兒子!大家記住了,搞不好他兒子就是他教的,以後看到他,都走遠點!」

  張氏見溫玉媚瘋狂的樣子,嚇得六神無主,她只好轉身,對屋內的陳珍珠哭著喊:「弟妹,弟妹,我也就玉書一個兒子,我一把歲數了,我這個年紀,上哪裡再生一個去?求求你了,你給我留個人吧,好不好?弟妹,求求你了,你開開恩,開開恩吧!」

  趴在地上痛哭的陳珍珠聞言,她打開門,出來後,她惡狠狠盯著張氏,張氏急忙爬過來拽著她的褲腳,陳珍珠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她聲音沙啞,壓抑的痛苦在她臉上四處亂竄,「你只有一個兒子,那我呢?張氏,我問你,你們家溫玉書推我的玉書下河的時候,你們知不知道?」

  張氏聞言,急忙搖頭:「我不知道啊,這件事,這件事我不知道!」

  肯定不能承認,溫玉書被判流放三千里,這個時候,如果他們夫妻敢承認,那就是共犯,是要吃牢飯的!

  「你記住,我和你們早已沒有關係了,如果你們再敢來打擾玉媚,那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給我的玉行賠罪!」

  陳珍珠是真的想這麼做,張氏望著她眼裡的絕望和崩潰,傻傻的點點頭,兒子重要,可是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巷子裡出來好多人,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溫樹新還嘴硬,他站起身來:「溫玉媚,你別得意,這件事你奶決定的,你敢忤逆她,你等著,你等著!」

  張氏從裡面跑出來,她慌慌張張,害怕的瞥了溫玉媚一眼,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溫樹新見狀,指著溫玉媚放了幾句狠話,就走了!

  溫樹新夫妻離開後,陳珍珠瞬間就泄了氣,她抱著溫玉媚大哭不已,「玉媚,玉媚,我的心好痛啊,好痛啊!」

  溫玉媚心裡也不好受,溫玉書得到了懲罰,可是張氏和溫樹新這對夫妻還要來她們母女心上撒鹽,真是豬狗不如,難怪溫玉書小小年紀,就做出這等惡毒的事情來,可見,平日沒少被這夫妻兩教導。

  「娘,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溫玉媚緊緊抱著陳珍珠,小聲寬慰:「已經沒事了,溫玉書活不了多久了,娘,等溫玉書死了,弟弟在下面看到溫玉書,他會安安心心去投胎,重新做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讓他擔心!」

  生活在末世的溫玉媚根本不相信地獄、來世……可若是這樣能減輕陳珍珠的負罪感,讓她重拾對生活的信心,她又何必吝嗇這點口水?

  在溫玉媚的安慰下,陳珍珠的情緒逐漸平和下來,溫玉媚放下心來。

  下午,魏子宏著急回家,魏子彥卻叫住他:「大哥,你現在日子過得倒是挺好,娘該怎麼辦?娘跟我說,她一個人在村里,吃喝不方便,她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你看……」

  魏子宏望著魏子彥,雖說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對這個親兄弟,他陌生的很,這是他們兄弟間多久以來第一次對話,還一次性說了這麼多,真是難得啊!

  魏子宏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他冷冷的望著魏子彥,不說話。

  魏子彥被魏子宏看得心裡發毛,「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娘的意思是,既然你在鎮上有住的地方,她要跟你一起生活,平時也好有個照應!」

  說完,魏子彥心虛的看了魏子宏幾眼,「大哥,娘,是娘自己說要跟你住在一起的,她在村里不習慣,你知道的,我們家以前住在鎮上,娘說,還是鎮上舒服一些。娘還說,我年紀小,又沒成親,自己還在私塾住,不,不太方便……」

  魏子彥看到荀清月去找魏子宏後,心裡的嫉妒就像山洪一般,飛快蔓延。

  在荀夫子這裡讀書的書生,但凡是未婚且適齡的男人,哪個不覬覦荀清月?荀清月今年十四歲,和他年紀差不多,他心裡也想過,幻想自己能去縣學,然後娶荀清月。

  可是荀清月似乎沒有開竅,加上夫子家教甚嚴,也沒見她跟任何人交往過密,所以,他想,正好他們年紀都小,可以再等等,沒想到荀清月卻和魏子宏走在一起了,還那麼關心他。

  從小就是家裡焦點的魏子彥哪裡受得了,他就找到魏子宏,說了這麼一通話。

  這話是他從家裡離開時,魏王氏說的,只是,當時魏王氏說的話比這難聽多了。

  「可以!」

  魏子宏很乾脆答應下來,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魏子彥愣在原地許久。

  魏子宏歸心似箭,這幾天他都會抽出時間出去擺攤給人寫信,又或者是抄書拿到書店去賣,掙了些錢,暫時給魏王氏租下一間屋子一兩月沒問題。

  魏子宏回到家才聽到鄰居說今天有人來他們家吵鬧,這細問之下才知道,竟然是溫家大房,他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打開門,院子裡靜悄悄的,魏子宏去廚房、後院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影。

  他頓時就慌了,他的岳母陳珍珠性子軟弱,大房那般逼迫,不會被逼同意了吧?

  按照他媳婦兒的性子,那兩口子找上門來,怕是跟他們打起來了。

  越想越是著急,魏子宏擔心溫玉媚吃虧,此刻溫玉媚在他眼裡,就和普通的妻子一模一樣。

  把幾間屋子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溫玉媚,他甚至沒找到陳珍珠,著急的魏子宏壓根沒想去岳母陳珍珠的房間看,他飛快換下衣裳,就在他準備連夜回玉河村時,溫玉媚聽到聲音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揉著眼睛問魏子宏:「子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