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元下了馬,立刻就有人迎了過來。
「吳大人!」
吳錫元看了一眼來人,身上穿著錦衣衛的衣裳。
錦衣衛是皇上的人,向來都是聽皇上的命令辦事的,這回又怎麼會越過皇上來多此一舉?
他心中有些許疑惑,但此時也沒表現出來,而是直接對著來人說道:「你們大人在何處?」
「大人在屋子裡等候您多時了!」
「前邊帶路。」
吳錫元跟在這個錦衣衛的身後走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裡的張福生張大人立刻起身,對著吳錫元一抱拳,「吳大人!」
吳錫元看了他一眼,直接開口道:「傳皇上口諭!」
張福生頓時一愣,趕緊跪下。
就聽吳錫元又接著說道:「爾等若是閒來無事,便去抓那些拍花子去,莫要無事生事!」
張福生苦笑一聲,對著吳錫元說道:「吳大人,您莫要責怪,下官也是聽命辦事。」
吳錫元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開口問道:「你聽得是何人的命令?又是給何人辦事?張大人莫要忘了,錦衣衛是皇上的人。莫要在朝中的時候久了,連自己主子是誰都忘了。」
張福生氣得牙痒痒,但他卻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吳錫元不僅比他高了好幾級,還是領了皇上的口諭來了。
「吳大人,下官只是聽了內閣的吩咐才來徹查莊子上有關皇上飲食的來源的,也沒想到您家裡人就這麼不經查……」
吳錫元直接打斷了他,「張大人莫要胡言亂語,我家養太歲一事是皇上他老人家恩准過的。本官奉勸你莫要拿著雞毛當令箭,若是毀了太歲,只怕你再多長兩顆腦袋也不夠用的。」
張福生眉頭微微一皺,當初他接到首輔陳大人的命令,是讓他毀了那東西。→
也多虧他留了個心眼,並未按照他說得來。
若是真的毀了,現在也該遭殃了。
說起來也是他賭錯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皇上居然會站在了吳大人那一側。
首輔陳大人已經在內閣數年,居然還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吳大人,您莫要生氣,您家裡的東西都好生在家裡放著的,我們連一根針線都沒碰。抓您父親和兄長也是例行公事,既然您都說了,這只是個誤會,下官這就將您父親和兄長放了。」
吳錫元冷哼一聲,直接質問道:「是誰指使你做此事的?」
張福生訕訕一笑,「怎麼能叫指使呢?只不過是有人報案,本官也是為了皇上他老人家的身子著想,這才帶著人過來走了一趟。」
「那報案的是何人?」吳錫元又接著追問道。
「正是你爹的鄰居,一個叫王大春的,他先發現你家水缸里養了不明東西。」張福生不敢出賣陳首輔,但一個小莊戶他可不在乎。
吳錫元也知道莊子上的眾人定然也是存有競爭關係的,但這些莊戶大都是老實本分的,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八成也是被人慫恿了。
吳錫元沒跟張福生多說,而是接著問道:「我爹和兄長現在何處?」
張福生趕緊看了一眼身邊兒的下屬,下屬會意,跑去將人請了出來。
吳錫元看著他爹和兄長好端端的沒事,這才衝著張福生說道:「既然本官的父親和兄長無事,那本官便也不打攪張大人您去捉拿那些拍花子了。」
張福生臉色一變,但他很快扯出來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來,「下官告退。」
他對著自己帶來的人一招手,呼啦啦便走了許多人。
吳錫元看著人都走了,才趕緊上前一步將他爹和大哥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道:「爹,大哥,你們沒事兒吧?他們可有為難你們?」
吳傳搖了搖頭,「沒有,爹沒事。我們……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吳錫元穿官服的模樣,早就跟當初的窮小子模樣大相逕庭。
吳錫元聽了他爹這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就對著他說道:「爹,您莫要這樣說,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哪有什麼添麻煩不添麻煩的?再說了,這次的事兒興許還是我連累了你們也說不定。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屋再說。」
他們回到屋子裡,大嫂一手抱著一個,一手拉著一個就走出來了。
櫻桃見到她爹回來了,急忙跑過來撲進了大成懷裡,「爹!」
大成將她抱了起來,櫻桃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問道:「爹爹,壞人是被打跑了嗎?」
聽著她的童言童語,大成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只是順著她的話說道:「是的,被你三叔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