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苦命人

  原本以為已經夠命苦了,可是沒想到麻繩專挑細處掐,她三歲的兒子卻也沒了。

  出了這樣的意外,她的夫家不自己找原因,還一直責怪她沒有看好孩子。

  阮湘雲忍無可忍,又傷心欲絕,乾脆就回了娘家。

  從此之後,便再也無人知道她去了何處。

  吳錫元捏著信,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才說道:「所以說……這個長得像阮貴妃的女人,其實就是阮湘雲?」

  閔將軍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你再看看後邊說了什麼?」

  吳錫元翻了一頁紙,看向了第二頁紙。 ❁

  這一頁幾乎就是在調查阮湘雲的祖宗十八代了,讓人不敢置信的是,阮湘雲和阮素素還真有些關係。

  阮素素是阮湘雲的表姑母,阮湘雲比阮素素大了十六歲,當初阮素素進宮的時候,阮湘雲才剛剛出生,姑侄兩人也從未見過面。

  「她從夫家走了之後,並沒有回娘家,她娘家人也都沒有她的音信。」吳錫元說道。

  「她到底是被何人利用了?」閔將軍擰著眉頭問道。

  吳錫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還沒查清楚,但根據送過來的信上所言,她的夫君並不是那日跟她一起來的那個,他夫君一直在家中,從未離家。」

  說完,他又看向了閔將軍,詢問道:「你可有派人跟著那人?」

  「派去了,他現在暫且住在城內的運福客棧,沒什麼動靜。」

  吳錫元微微頷首,將手上的信封重新遞給了他,說道:「這東西可以拿給皇上看了。」

  閔將軍嗯了一聲,說道:「還是我去吧,前兩次都是你挨罵,這回輪也輪到我了。」

  吳錫元這回倒是沒跟他爭,他此時只想趕緊回屋給他家九月寫封家書。

  被阮湘雲送出去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同伴。

  他就在運福客棧,哪裡也沒去,因為他知道外邊定然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他。

  他一連住了七日,等到對麵茶樓換了一盞紅燈籠,他才小心地關上了窗,來到了恭房,悄悄換了一身送菜夥計的衣裳,將大大的草帽扣在頭上,便順著後門走了。

  而另外一人則換了他的衣裳,重新回到了他住的那一間房間。

  此番合作行雲流水,一看都是合作多年的好搭檔了。

  他從此處出去之後,便又來到了一處民宅,先敲了四下門,又敲了五次,最後輕咳兩聲。→

  這時候門才從裡邊打開了,一個人探出頭來四處看了一眼,然後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他將頭上的草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略顯質樸的臉。

  「怎麼樣?人送到那位跟前兒了嗎?」

  這人點了點頭,說道:「壓根兒就不用送,他自己就追上來了。」

  「呵呵,看來天下男人都一個樣,甭管多尊貴,碰上女人都走不動道了。」

  這人接著點頭,「可不就是這麼個理?不過那位可真夠專情的,一個女人也能記這麼的年。」

  「水雲,你也真夠天真的,居然會說那位專情?他後宮那麼多妃子,可再沒人比他更多情的了。」

  水雲嘆了口氣,抬腳朝著屋子裡走去,「專情也好,多情也罷,只希望湘雲能好好的回來。我實在擔心……」

  他說這話的時候,皺著眉頭,抿著唇,一臉的擔憂。

  屋子的主人聞言倒是十分詫異地側過臉斜睨了他一眼,「你莫非真看上她了?她嫁過人生過孩子,現在又被送去陪那個糟老頭子,你當她進了那位的屋,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見著水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便伸手在水雲的肩上輕輕拍了拍,說道:「別想這麼多了,年輕人,待到事成之後,你身份尊貴,要什么女人沒有?咱們回吧。」

  水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但他確實也沒再說話,而是跟著此間主人一併回了屋子。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景孝帝他們早就將阮湘雲的祖宗十八代扒出來了,他們縝密的計劃也因此出現了一個漏洞。

  景孝帝收到了閔將軍送來的信,他看完之後,神色也沒多驚訝。

  這基本上也在他的猜測當中,只是不知道那些人費這麼大勁兒,送這麼一個滿是破綻的女人到他面前又有何用呢?

  他心中滿是疑惑,但卻沒有多問,給阮湘雲的看管也十分鬆懈,他們所有人都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可是她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甚至連房門都不出,也幾乎不跟屋子裡的侍女們講話。

  景孝帝擰著眉頭猜測,莫非這些人是想讓她給自己吹枕頭風?

  他試著壓下自己心中的噁心,跟她一起睡了一張沖,但卻什麼都沒做。

  他偽裝的就像是當年對阮貴妃那樣,給她一切寵愛,但她卻依然仿佛無欲無求一般。

  就是……他好像在她身上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香。

  被人屢次下毒的景孝帝,如今再聞到這些香味也是真的怕了。

  他陷入了糾結當中,不知道要不要再去阮湘雲那裡住。

  他思量了許久都拿不定主意,最後又讓人將吳錫元叫了過來。

  吳錫元聽了景孝帝的描述,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不通藥理,但是對毒還是懂幾分的,不止因為九月空閒的時候教過他。也因為上輩子的穆王爺實在太慘了,他們底下人也因此對毒有所涉獵。

  「皇上您聞了這味道可有不適?」吳錫元問道。

  景孝帝搖了搖頭,「沒什麼不適,就是……心中有些恐慌。」

  吳錫元瞭然,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會恐慌,而且還是幾次三番被下毒……

  他想了想,又問道:「不知道是怎樣的香味呢?」

  「有些甜膩……」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最後乾脆直接說道:「罷了,你隨我去池塘,我叫她過來,你自己聞。」

  吳錫元:「……」

  他其實對別的女人身上的香味沒什麼興趣的,但是涉及到皇上,他也只好跟著走一趟了。

  他們兩人在池塘邊下棋,阮湘雲帶著兩個侍女遠遠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