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管事跟他客套了兩句,就說道:「木老爺,在下有件小事兒要同您說起,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景孝帝一愣,隨後微微頷首,看了一眼身邊兒的人,他們很有眼色的退開了幾步。
畢管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木老爺,方才我們船上的下人去藥材鋪子抓幾味風寒的藥,正好碰上了你們船上的下人,他們抓得卻是……」
他有些為難,四下看了看,聲音更低了些,「墮胎藥。」 ✼✺❁
景孝帝一愣,他這陣子就跟皇后蓋著棉被純睡覺了,其他人碰都沒碰,怎麼可能有孩子?
吳錫元?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夫人要是有了孩子,他們不得高興死?怎麼可能打了孩子?
「畢管事,您沒聽岔?」景孝帝問了一嘴。
畢管事搖了搖頭,「不可能聽岔的,我那下人還跟藥材鋪子裡的小二確認了一下。」
景孝帝的眉頭緊皺,「罷了,待會兒回去查一查。」
畢管事自覺賣了個人情給的木老爺,衝著他拱了拱手,「我們府上當初也是這樣,所以我家何老爺也就我家少爺和大小姐二小姐三個孩子。」
景孝帝隱隱聽出了他這話的意思,但他了解皇后,皇后不是那種人。
若是皇后有那心,他那些孩子就不會安然無恙的長大了。
除了老二因幼年病逝之外,其他孩子都沒事兒。
他就是好奇,船上到底是誰有了身孕。
他回去跟皇后一說,想問問皇后是否知道這一出。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顯然還有些詫異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嗯,前兩日蘇九月給何氏診脈,查出了她有了身孕,她不想要那個孩子。真沒想到,那個畢管事還真是心細如髮啊!」皇后娘娘意味深長地說道。
皇上也品出了味兒來,今兒這事兒甭管是湊巧了,還是對方刻意打聽他們船上的消息,都讓人有些許不痛快。
就在這時候,趙昌平又進來了,「皇上,皇后娘娘,畢管事在外頭求見。」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沒再說話。
皇上來到了甲板上,就看到畢管事已經在外頭候著他了。
肆虐的江風吹得他的頭髮和衣衫胡亂飛舞,畢管事還是上前對著景孝帝行了一禮,「木老爺,您要處理府上的事兒,我家小姐再在府上多少有些不大方便,不然還是讓在下將大小姐接到我們家船上去吧。→」
景孝帝斜睨了他一眼,趙昌平追出來將皇上的大麾給他披上。
景孝帝這才接著說道:「畢管事,你若是非要接走你家大小姐,我等自然也不好攔著,但這事兒你還需問過你家大小姐才行。」
畢管事應了下來,差人去何氏的船艙詢問。
那人才剛進去,就看到自家大小姐跪在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他嚇了一跳,「大小姐,您……您沒事吧?」
何氏搖了搖頭,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畢管事讓奴才來問問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咱們家船上去?」
何氏輕笑一聲,臉色慘白,「我如今身體不適,在木家的船上,還有人照顧,等回了咱家船上,怕是只能等死了。」
下人還要再說話,卻見她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關上門,莫要讓冷風進來。」
下人將大小姐的話告訴了畢管事,畢管事只好告退了。
可等他回到自家船上,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兒。
「你們說,有身孕的,該不會就是咱們家大小姐吧?」他這麼說道。
底下的人沒人敢應聲的,事關大小姐的名聲,他們哪兒敢亂說?
畢管事跟手下的人耳語了兩句,讓人麻溜去請了個大夫,又帶著大夫上了景孝帝的船。
「大小姐病了,我等做下人的如何能不管不問?在下請了個大夫來,替大小姐看看。」畢管事笑著說道。
景孝帝根本沒有親自出來見他,只讓趙昌平將人帶去了何氏的船艙就不管了。
何氏看著他們帶了的人,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但還是說道:「我就是有些暈船,過陣子適應了就好了。」
畢管事卻笑了笑,「大小姐,大夫我都請來了,您就讓人給瞧瞧吧!瞧瞧也不礙事兒。」
何氏看著這個笑面虎,卻冷哼一聲,「不用,多謝畢管事的好意,你們出去吧!」
畢管事見她執意如此,心裡已經確定了八成。
看來他家小姐是真的有了身孕啊!是誰的呢?木老爺?還是那個年輕的吳老爺?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無論他家大小姐懷了誰的孩子,對他們何家來說都是大好事啊!
他準備強行讓人給他家大小姐診脈,他給了身邊兒的兩個下人一個眼神,兩人立刻會意,就朝著何氏身邊兒走了過去。
何氏頓時眸子一瞪,「畢管事!你這是做什麼?!竟然膽敢對本小姐不敬!」
畢管事也笑著道:「奴才也是為了大小姐的身子著想,等回了揚州,奴才會去跟老爺請罪的!」
何氏見著他們離自己越來越近,立刻揚聲大喊道:「救命!救命啊!來人啊!」
「你們在做什麼?」蘇九月出現在了船艙門口,問道。
何氏見著有人來了,悄悄鬆了一口氣,起身跑到了蘇九月身邊兒,拉著她的胳膊躲在她的身後,「吳夫人,救命啊!他們想對我不軌!」
蘇九月冷眼看向了畢管事,「可有此事?」
畢管事苦笑著拱了拱手,「這位夫人,在下實在是冤枉啊!我家小姐這幾日不舒坦,在下便給她請了個大夫,想給她看看,可誰知道她愣是不讓呢!」
蘇九月便信口開河,胡言亂語道:「你家小姐先前兒被人騙過,騙她那人就是個大夫,她現在很怕大夫。你們若是為了她好,就趕緊離去!這麼多男人在一個女子的屋子,說出去成何體統?!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回去也不怕你家老爺責罰!」
畢管事眼看著對方身後是帶著侍衛過來的,就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家小姐的身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