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神奇嗎?真的假的?」安夫人將信將疑地看著托盤上的東西,問道。
陶然從裡頭拿了個小陶罐,打開了上頭的蓋子,送到安夫人面前兒,衝著她詢問道:「夫人,我幫您試試?」
安夫人心動了,她伸出了一條手臂,對著陶然說道:「你先在我手上試試再說。」
陶然應了下來,拿了包了棉花的粉撲輕輕在陶罐中取粉,並在安夫人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待到粉散開之後,她才收回手抬起眸子看向了安夫人,對著她道:「夫人,您自個兒看看?」
安夫人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摸了摸左手的手背,忍不住連連點頭,「你哪兒來的這些好東西啊?可真不錯,這水粉當真細膩。整個蜀郡的姻脂水粉鋪子我都讓人買的差不多了,也讓自個兒的丫鬟做過,卻都沒你這麼細膩的。」
陶然不好意思地道:「民婦夫家從前就是做這胭脂水粉的,只是後來我們逃難的時候走散了,這門手藝也就是他們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
她一邊兒說著,一邊兒神色就又黯淡了下來。
安夫人想到自個兒當初從地痞手中將她救下來的時候,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也是個可憐人,你夫家姓什麼?夫君叫什麼名字?不然我讓人幫你尋一尋吧。」
她這麼一說,陶然頓時滿臉欣喜,「夫人!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啊!我夫家姓江,夫君名江大樹,春陵高金人氏。」
安夫人默默記了下來,「好,若是我的人查到什麼,定然第一時間讓人去告知你。」
陶然急忙起身給安夫人行了一禮,「那民婦先提前謝謝您了。」
安夫人擺了擺手,「無需多禮,你既然有如此手藝,若是能自個兒開個鋪子,定然吃喝不愁。興許還能有些許存款,到時候在這蜀郡買個鋪子也不好說呢!」
陶然嘆了口氣,一臉愁容地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民婦做得這東西材料都十分金貴,若是出去擺攤兒定然賣不上價,那些夫人小姐們怎麼也不會在地攤兒上買東西。至於開個鋪子……那不僅需要鋪面還需要人手,民婦如今一貧如洗,哪兒還能開得起鋪子。」
安夫人思忖了片刻,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借你些銀錢吧!待日後你賺了銀錢再還我就是。」
陶然聞言更加詫異了,她先是吃驚地睜大了雙眼,隨後急忙舉起雙手擺了擺,「使不得,使不得呀!夫人您已經幫了我夠多的了!」
安夫人卻不甚在意地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說了,我幫你也是有自個兒私心的,若是你能做出更多的好東西,我日後也就不用再用那些破爛玩意兒了。」
陶然裝作興奮地低下了頭,眼底卻閃過一抹異色。
合作是親近的開始,魚兒上鉤了。
「那……民婦就卻之不恭了,夫人您日後要用得東西我就包了!」陶然豪爽地說道。
安夫人看了一眼自個兒身邊兒伺候的丫鬟,同她說道:「去拿一千兩銀票給江夫人。」
陶然手裡拿著厚厚一沓一百兩一張的銀票,從安家出來的時候,她臉上欣喜不加掩飾。
所有人都知道她很高興,但卻沒人猜得到她為什麼高興。
安大人是整個蜀地的當家人,他魚肉百姓,是出了名的貪官,但再壞的人也都有自個兒的優點。
比如說這個安大人,他就對自個兒的夫人特別的好。
陶然好不容易設計靠近安夫人,如今看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也沒有引起安夫人的懷疑。
非但如此,她還從安夫人手中拿到了一千兩銀票,這可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她從安家出來之後,回到了自個兒臨時落腳的客棧,待到晚一些的時候,才換了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去了見了吳錫元。
「大人,安夫人今日給了我一千兩銀票,讓我開個胭脂水粉鋪子。」她稟報導。
吳錫元不懂女人用得這些東西,就多嘴問了一句,「需不需要我讓人去別的胭脂水粉鋪子幫你找幾個人過來?」
他不是不相信陶然,而是在他看來,一個整日舞槍弄棒的女人,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應當跟她沒什麼關係的。
他也擔心她真的開個鋪子,最後賣得東西不咋樣,在安夫人面前穿了幫,那她這陣子的努力就不就白費了嗎?還唱了好大一齣戲。
陶然聽了這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對著吳錫元問道:「吳大人,莫非您以為我送安夫人的東西都是在別的鋪子裡買的嗎?」
吳錫元臉上詫異極了,「莫非不是嗎?」
陶然搖了搖頭,「自然不是,蜀郡好用的胭脂水粉鋪子安夫人自然都光顧過了。我若是拿那些東西去糊弄她,只怕一眼就被戳穿了。」
吳錫元擰著眉頭問她:「那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莫非是你自個兒做的?」
吳錫元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陶然還真就點頭了。
「不錯,是我自個兒做的,這東西做起來比較麻煩,我先前兒做的也不多。原本是做給自個兒用的,也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陶然笑著說道。
她好歹也給靜王當了那麼久的側妃,再加上她是燕王一手培養起來的細作,會的東西可多了。
這種女人用得東西她也研究了許久,興許跟宮裡娘娘們用得好東西還有些差距,但糊弄一下安夫人應當還是夠用的。
吳錫元給陶然比了個大拇指,稱讚道:「姑娘有勇有謀,多虧姑娘助我,不然安夫人那邊兒咱們還真是一點兒人脈都沒有。」
陶然聽了他這話,神色也認真了起來,「能幫到大人破案子,也是我的人生價值。」
女性的價值不應當只是取悅男人,從前但凡有這種心思的男人,都敗在了她的手上。
「時候不早了,大人您早些休息,我先回了。日後您莫要讓人來尋我,有什麼事兒您便讓人在門口的拐角處放一個花盆,我瞧見了自然會來尋您。」陶然叮囑道。
若是聯繫得多了,難免會暴露了陶然,吳錫元也明白此事的利害關係,便一口應了下來,一臉嚴肅地叮囑道:「凡事以你自己的安危為先,若是有什麼難處,便來尋本官,本官自會幫你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