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消息準確否?」王啟英問道。

  「千真萬確,屬下去縹緲茶樓打聽過的,親耳聽到茶樓里的小廝說的。」下屬回答道。

  王啟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可有問清楚他是每個月什麼時候過去縹緲茶樓的?」

  「每月十五。」

  王啟英掐指一算,「今兒都十二了,也沒幾日了呀。」

  「大人,可要現在布置起來?」下屬問道。

  王啟英點頭,「布置起來,爭取知道他每月十五到底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有沒有拿到什麼信物。」

  「是!」

  縹緲茶樓是萬家的產業,他們想在縹緲茶樓里悄無聲息地布置根本不可能。

  如今能做的只是在萬敬賢常去的包廂旁邊兒再訂個包廂,看看能不能偷聽到些什麼。

  十五那日很快就到來了,王啟英坐在對面的飯莊二樓靠窗的位置,悄咪咪地盯著縹緲茶樓的動靜。

  縹緲茶樓門口來來往往的顧客絡繹不絕,但就是不見萬敬賢的蹤影。

  王啟英差點有些沉不住氣了,難不成是萬敬賢發現有人查他,防備他們了?

  就在他心生疑惑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這人身穿一身樸素的粗布衣裳,胳膊肘的地方還打了兩個補丁,頭髮被一個髮帶隨手盤在了頭頂。

  王啟英看著他進了縹緲茶樓,眉頭一蹙,伸手一指,對著身邊兒的侍衛們說道:「你們快去盯著那人!」

  隨從們從樓上跑了下去,也跟著進了縹緲茶樓,眼瞅著那人進了萬敬賢的專屬包廂,立刻就有人來給王啟英回話了。

  王啟英微微頷首,「若是當真這麼樸素的人,又怎麼捨得去茶樓喝茶?估摸著就是萬敬賢本人了。只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讓人接著打探。」

  有人從隔壁的窗戶外頭跳到了萬敬賢所在的包廂外頭,還有人趴在屋頂上掀了兩塊瓦片偷聽。

  萬敬賢一進包廂,就關上了門。

  屋子裡的人已經等候他多時了,這會兒一見著他來,急忙將手裡的信遞給了他。

  「大人,這信您回去再看,這幾日風頭緊,官府的人一直盯著呢!您也早些回去吧。」他警惕心很強,跟信有關的事兒半點沒說。

  萬敬賢也知道有人盯著他們府上,估摸著還不止是皇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世家想看著他們倒台呢!

  他將信揣在懷裡,又取出一疊銀票給了這人,「你將這些銀票帶去給你們主子,我先回了。」

  王啟英掌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萬敬賢從茶樓里出來,又有人將他們兩人在包廂里的對話告訴了王啟英。

  王啟英讓人盯著那個跟萬敬賢一個包廂里出來的青衣人,還叫來王通湊到他耳朵邊兒小聲囑咐了兩句。

  王通應了下來,轉身走了。

  萬敬賢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小心謹慎,在走到一家成衣鋪子外頭的時候,忽然有人迎面走過來撞了他一下。

  他正要說話,對方反而先倒打一耙,眸子一吊,怒斥道:「走路不會看啊!淨往人身上撞!那兩眼珠子若是用不上趁早摳了!」

  說完,便轉身揚長而去。

  萬敬賢被氣得不輕,但他心裡還揣著事兒,便也沒追上去。

  直到他抬腳進了成衣鋪子,才忽然意識到方才那人有些不大對勁兒。

  他急忙伸手在自個兒懷裡摸索了一會兒,卻發現他揣在懷裡的信件連同銀子都不見了。

  萬敬賢這回真的著急了,急忙讓等在成衣鋪子的下人們去將信追回來。

  而那偷信的人此時已經將信交給了王通,順便拿了賞錢跑去酒館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王通看了看手上封著紅漆的信件,輕聲一笑,真沒想到這東西得來居然這麼輕鬆。

  他快步上了馬車,馬車從巷子裡駛了出去,正好跟尋過來的萬敬賢等人擦肩而過。

  王啟英拿到了那信,打開看了看。

  這一看卻叫他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原來靜王就是萬佳年?!

  可是靜王不是鄒展嗎?!

  難道鄒展是萬佳年的化名?

  王啟英揉了揉頭髮,只覺得自個兒腦子又有些不大夠用了。

  錫元又走了,這會兒這些讓人頭疼的事兒只能他自個兒來想法子。

  李程季找過來的時候,王啟英正埋頭在卷宗里打哈欠。

  李程季見狀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你小子再變也還是原先小時候那樣,不愛看書習字。看個卷宗都能給你看睡著,真有你的!」

  他一邊兒打趣著,一邊兒衝著王啟英比了個大拇指。

  王啟英臉色一黑,隨手就抄起一個毛筆朝著他丟了過去。

  「瞎說什麼呢!少爺我這麼困是因為昨兒查了一夜的卷宗好不好!」

  李程季看了一眼他那濃重的黑眼圈,倒是沒有懷疑他,而是笑著問道:「怎的?又遇上什麼難題了?快,說出來,興許兄弟我還能幫得上你。」

  王啟英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真能幫得上?」

  李程季搖頭,「不一定,我不都說了嗎?興許!興許!你都不說,我怎的知道你說得是什麼事兒!」

  王啟英嘆了口氣,「這事兒是個秘密,除了我之外還沒人知道,但我自個兒的兄弟我還是信得過的。有關萬家和靜王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靜王和萬佳年是一個人。」

  李程季果然一臉吃驚,差點驚掉了下巴。

  「你說得是真的?靜王不是皇上的四子嗎?怎的能和萬佳年是同一人?」

  王啟英白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就是不知道我才在琢磨呢!」

  李程季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才說道:「你不是給靜王府派了細作嗎?讓她們去查查看不就知道了?」

  王啟英點頭,「查是一定要查的,就是只靠她們也還是不行,咱們外頭也得好好查查。那萬佳年四年前去了西域,再就沒了音訊。他若是靜王的話,那就一定是近年來以別的身份悄悄回京了。」

  從西域回來要經過玉門關,這四年來但凡有誰經過,那邊兒都有記載,應當查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