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祭酒的眉頭逐漸擰起,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最後實在沒忍住破口大罵道:「這混蛋誰讓他去尋人的?去哪兒尋不好,去芙蓉館?!」
鄒展打斷了他的話,「這會兒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今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豆蔻是咱們的人肯定不會出賣我的行蹤。但唐氏並不清楚咱們的底細,必須要控制在咱們手中。」
田祭酒點頭應下,「王爺放心,打今兒起她不會再外出了。」
鄒展應了一聲,又交代道:「還有你那好兒子,年紀雖小,坑爹的本事可大得很。今兒帶來的只是鄒展的夫人,也好掌控,若是他日再帶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過來,那咱們就一起玩完!」
田祭酒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對著他說道:「王爺放心,不會了不會了,臣這就派人看住這小子,省得他再惹出什麼事端來。」
鄒展卻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咱們在京城裡做的本就是要掉腦袋的事兒,此時將表弟留在京城不僅拖後腿不說,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也會被牽連到。依著本王看,不然還是將表弟送回雍州老家吧。」
田祭酒思慮再三,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
將兒子送回老家,若是真出了事兒,好歹還能給他們老田家留下一些香火。
「成,我下去安排,這兩日就將他送走。」田祭酒說道。
鄒展見狀微微頷首,末了又叮囑了一句,「行事小心著些,還記得先前兒那一次?才剛出京城就被人堵了回來。」
田祭酒自然是記得的,上一次送走的同宗的人太多了,會被人注意到也不意外。這一次他就只送自己兒子就不信還會被人給堵回來。
「王爺放心,臣心裡都有數的。」
鄒展這幾日不能外出行走,就靠著田祭酒帶回來的消息,便又問了一句,「鄒展那邊兒還好嗎?」
田祭酒聽了這話,眉頭又皺了起來,「並不太好,自打側妃戴氏出事以後,王妃便離了心。雖說皇室姻緣不能和離,但她卻似乎鐵了心再也不跟王爺有任何瓜葛。三日前,她回了趟陳家,也不知道同陳大人說了什麼,如今陳大人暗地裡對我們的支持也收回了不少……」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才對著鄒展行了一禮,「王爺,長此以往下去,對咱們不利啊!」
鄒展聽了神色也不怎麼好,他冷著一張臉問道:「他到底頂著本王的身份做了些什麼蠢事兒?!」
「回王爺的話,戴氏的孩子沒了這事兒鬧得皇上都親自過問了,他查案子最後查到了靜王妃陳氏的頭上,因此兩人便起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了。」田祭酒還算客觀地說道。
鄒展卻不樂意了,「他為了自個兒的孩子同本王的王妃起爭執?莫非讓他在靜王這個位子上待得久了,他連自個兒什麼身份都擺不正了?」
一聽他這話,田祭酒的心底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寒意,他急忙開口說道:「王爺!您同他可千萬不能起嫌隙啊!當初您能選中他來替您,除了因為你們二人身量相當之外,不還因為他最為忠心?」
見著王爺陷入了沉思當中,他才又接著說道:「也不是臣向著他說話,這事兒其實最主要還是因為王妃娘娘心中憋屈。他若是不去別的女人那處,王府里的眼線便會出去亂說,對王爺不利。可別的女人那兒都去了,偏偏王妃娘娘那兒不去。您說,王妃娘娘氣可不就心裡頭不痛快了?」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唉!王妃娘娘心裡頭不痛快都能理解,怎的陳大人也跟著女兒家亂來?」
鄒展也跟著嘆氣,「早知就不那樣早娶王妃了,真是壞我大事!」
田祭酒安撫道:「王爺您莫要著急,這兩日我想法子讓人去陳大人那兒探探口風,咱們再議其他。」
鄒展應道:「罷了,你忙去吧,本王那夫人也該洗漱妥當了,待本王去會會她。」
田祭酒恭敬地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從王爺的院子出去之後,他並未回正院去直面自家夫人,而是拐彎兒去了他兒子的院子。
這小子如今半大不小的,有些道理也該懂了,總不能一直做些混蛋事兒。別到時候他老子奮鬥了大半輩子,抵不過他小子一通禍禍的。
等到了田林嘉屋子外頭的時候,朝裡頭一瞅,黑燈瞎火一片兒,原來那小子已經睡了。
一想到這小子給自個兒惹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居然先睡了?田祭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立刻有小丫鬟上前來行禮,田祭酒衝著她擺了擺手,「去,將那小畜生給本老爺叫醒!」
小丫鬟在田林嘉身邊兒久了,一聽自家老爺這稱呼心裡頭就明白了個大概,看來今兒小少爺又惹麻煩了……
她福了福身子應了下來,便轉身進屋去叫人了。
她去叫人總比讓老爺親自去叫人的好,少爺也能少受些罪。
田林嘉被叫醒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只是在聽到小丫鬟說他爹來的時候反應稍稍大了一些。
「他來了正好,還欠我十兩銀子沒給呢!」田林嘉嘟囔著。
小丫鬟聽到了卻沒敢搭話,心中暗戳戳地想著,估摸著少爺不僅要不回來自個兒的十兩銀子,恐怕還得挨揍了。
不過當著少爺的面兒,她可沒膽子說這些,就只是在一旁催促道:「少爺,您趕緊的吧!奴婢瞧著老爺怪生氣的,若是去晚了,說不好老爺要更氣了。」
「知道了,知道了!」田林嘉一邊兒不耐煩地應承了兩句,另一邊兒扯過小丫鬟遞過來的褲子不情不願地套上。
待他穿好從臥房走出來之時,田祭酒的脾氣已經在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逆子!你今兒做了什麼好事!」幾乎是田林嘉剛一走出來,田祭酒就已經脫口而出。
田林嘉還有些迷糊,抓了抓頭頂上翹起來的小碎發,才猶猶豫豫地回答道:「好事兒?您說的是我帶了鄒夫人回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