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杞人憂天

  許行豐這話把工書問得一頓,他自然是沒想過的。🐍😂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反正去年許行豐讓各縣服徭役時已經把很多豆腐渣工程都修繕好了,其中便包括了各處堤壩。

  這些堤壩,工書基本可以指著天發誓,絕對是近數十年來最穩固的。

  要是今年真發了大水,還是決堤了的話,也怪不到他頭上了,畢竟他的偷工減料已經全部補上了。

  而且別說補上了,就算沒補上,真發大水決堤了,也怪不到他頭上。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有不貪的,都是豆腐渣工程,大水又不是只發封府一處,自然是周邊全部連著。

  到時一起決堤,也怪不到他們這些人頭上。

  而且到時候決堤後的事情,也不歸他管呀,賑災濟糧,都有知府大人同戶房他們管。

  他們工房只需要等著冬季來了,徭役的時候出個章程,將這些缺全部都補上就可以了,其他的他一概不需要操心。

  許行豐一直關注著工書的神色,自然是看到了他的怔愣。

  罷了,尸位素餐,他為官這大半年,也是瞧多了,已經不怎麼動氣了,否則他容易被氣死。

  「你去想想哪些地方是應該加修大壩的,以及大壩應該如何修,用工多少,弄個章程出來,儘快呈上來,給本官看。」

  工書看見許行豐直接吩咐他,高興得趕緊領了命,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許行豐看著工書離去,腳步壓抑不住的輕快,覺得自己還是挺仁慈的。

  「劉都頭,照例你去將各縣將縣令都給本官召來,明日本官有事相商。

  經歷,你寫一份關於百姓自願選擇服役時間的文書,要麼是從這個月二十六號開始,修固堤壩,以及大壩的修建,要麼是冬季服徭役。」

  經歷覺得自己這位置挺好,不需要像其他司房一般要想問題,反正大人說,他寫就好了。

  自從徐雲容來後,許行豐都是回自己院子陪妻子她們吃午飯的。

  「哥,聽嫂子說你天沒亮,突然就起床了,你到底幹嘛去了?」

  「封府同咱們四通縣挨著,氣候相似,我怕七八月漲大水,想著挖建大壩,鞏固堤壩。」

  「對喲,不行,我得給蕭沐也修書,讓他也注意注意這事。」

  「別了,要修書也等明日吧。」

  「為什麼?」

  「我今早出門是想著了一種方法,說不定能利用砂土製出同石頭一般堅固的硬塊出來,不過得明天才知道能不能成。」

  許行豐這話把徐雲容同許清甯兩個驚得筷子都停下了。

  「夫君,你是說能用砂土製出同石塊般堅硬的硬塊?」

  「嗯。」

  「哥,你沒做夢吧,怎麼可能?那石塊我們小時候也是玩過的,怎麼砸都不會碎,使勁磨上好多天,最多也就是掉點粉末下來。

  而那砂土,捧著就是散的,如何能同石塊相比。」

  這質疑的話,連平常一向維護許行豐的徐雲容都沒出聲反對,因為她也覺得不可能。

  「成與不成的,不爭,明天自會見分曉的。」

  許清甯可以說是最了解許行豐的,見他這樣就知道套不出什麼話了,立馬轉頭問王熹今早自家哥哥都幹了些什麼。

  王熹只覺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好好的站邊上,也能被小姐拉出來問話,他招誰惹誰了?

  沒有許行豐的首肯,王熹自然是不敢說。

  「你看哥哥幹嘛,你快說,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哥哥他就是懶,懶得說那麼多,你正好幫他說,對不對,哥哥。」

  許行豐確實是不願意多說,他有那時間精力,還不如多處理些公文呢。

  不過王熹說可以,許行豐朝著王熹點了點頭。

  王熹如臨大赦,公子讓他說就好,不然他還得夾在中間當夾心餅乾。

  王熹一五一十地將許行豐怎麼讓他們燒草木灰,以及做磚塊的過程給說了出來。

  「草木灰?哥哥,你這賣的什麼關子?難道這草木灰能點土為石?」

  「青石磚,不也是土製成的,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變土為石呢?」

  許行豐這話讓徐雲容和許清甯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對呀,他們怎麼忘了青石磚。

  只是青石磚要經過高溫燒制,這草木灰如何比得,而且青石磚雖帶了個石字,但也不是比不得石頭的。

  「好了,眼見為實,明日那磚就風乾了,就知道如何了,今日何必庸人自擾,你這性子需得改改,人總得有幾分耐性才好。」

  許清甯不以為意,還俏皮地做了個鬼臉,說自己也就在家裡這樣。

  「姑姑羞羞。」

  平平安安瞧見許清甯耍賴撒嬌做鬼臉,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你們把姑姑帶的好吃的好玩的,都還給姑姑,這麼說姑姑,姑姑傷心了。」

  「行了,你看你兩個侄兒都知道你羞,都做娘的人了,收著點。」

  「哥哥瞎說,要是兩個侄兒像了我,以後肯定貼心。」

  兩個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去,最後還是徐雲容當了和事佬,這才消停下來。

  「妹,真是謝謝你,你哥我原來還覺得困的,現在跟你爭了一頓後,精神抖擻,我先走了,去處理公務了。」

  「那哥,你記得感謝我。」

  許行豐忍著笑回的府堂,一下午都在琢磨大壩和堤壩建造結構的事,最重要的還有這些到底一個月能不能竣工。

  答案顯然是不能,許行豐只能又琢磨哪些可以先擱緩,哪些迫在眉睫。

  晚上許行豐在床上都輾轉難眠,要是七八月真發了大水,如何使得,還是他之前疏忽了,應給在五月就開始著手準備的,那也不會這般被動了。

  「夫君睡不著?」

  「嗯。」

  「為了堤壩的事?」

  「嗯。」

  「夫君白日裡,還一本正經,理直氣壯地教訓清甯,對她說人不必杞人憂天,結果倒是自己被困住了,要是清甯知道了,肯定要笑話的。」

  「我只是覺得要是我四五月便考慮到了這些,那肯定比現在要好些,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要是七月在服徭役間就發生了洪澇,那可真是滅頂之災。」

  「夫君何故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在自己身上,那些官員往年只顧享樂。

  夫君能夠憂民之所憂,已經很好了。

  至於時間,事無盡善盡美者,四五月真執行了,夫君又會嗟嘆怎麼不是二三月。

  萬事盡本心即可,而且洪澇也不是年年都會發生的,夫君不必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