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們和離吧。

  風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閱讀

  赤炎目光深深,向來冷淡的他今天的眸色似乎平和了不少。

  他和風行早上醒來的時候,都發現彼此衣衫不整,但是身上的傷卻是全部都上過藥了,嚴重的地方,也被紗布包裹住。

  毫無疑問,是她給他們處理過。

  空氣凝滯,赤炎抬頭,對視上的就是一道幽冷得視線。

  韓錦卿淡淡地看了赤炎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赤炎微愣,想要說些什麼,卻再難開口。

  下一瞬,對面的筷子夾起一塊酸甜的醬肉,放在了慕如寶的碗裡。

  「既然愛吃,就多進一些,你清減了。」

  慕如寶僵了僵,嘴裡幾塊肉了好吧,她的確很喜歡吃肉,尤其是酸甜辣等口味重的!

  可韓錦卿這樣算什麼?巴結她?討好?求和?

  慕如寶低著頭默默吃飯,表情沒什麼變化,看起來無喜無憂的。

  沒人清楚,她心裡有多亂。

  好像昨天就做好的決定,突然變得不堅定起來。

  不行,她雖然沒談過戀愛,可是底線還是有的。

  她不是個保守派,對於男人情竇初開懵懂時期的衝動之舉,也不會過分的在意。

  說白了,她接受一個人,就要接受這個人的過去!

  但是,她接受過去不代表她就沒原則,而且她的的確確是個精神潔癖者。

  找一個共度一生的男人,如果對方心裡愛的不是你,那絕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

  「一會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慕如寶突然覺得嘴裡的肉沒了味道,她很快就吃好了,對著韓錦卿道。

  韓錦卿也看向她,「現在就可。」

  他說著,就要起身。

  慕如寶卻制止住,「不用著急,你先吃了飯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慕如寶說著,就出了灶廳。

  太久沒回家來,還有好多活要干,院子裡一片狼藉,總歸是要收拾下的。

  她走出來,卻愣住了。

  原來昨晚下了雪,還很大的那種。

  入眼的景象,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許是下了一整晚,院牆上的積雪也有半尺厚,而天空像是被洗過一樣,在陽光下湛藍湛藍的,讓人看一眼就心情舒暢。

  最讓慕如寶意外的是,從屋門通向院子大門的唯一一條小路,也被人仔仔細細地清掃了出來。

  誰掃的?

  總不會是房間裡的三個病號掃的。

  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屋子裡三個人身上一絲一毫的水跡都沒有。她看了看四周,寂靜無比,甚至連鳥叫都聽不見。

  院子裡,應該還有別人。

  還有剛剛那一桌豐盛的菜色......

  慕如寶抿了抿唇,剛剛心裡的慌亂和不堅定,也慢慢平復了下去。

  永寧侯府的世子呢,搞不好就是未來的小侯爺,她一個鄉野村姑,到底是高攀了。

  「在想什麼?」

  男人清清淡淡的嗓音,在慕如寶的身後響起。

  慕如寶回過頭去,就見剛剛還在屋子裡優雅吃飯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慕如寶看著他,如今的韓錦卿,早已不是當初她初見時的皮包骨的模樣。

  他如今雖然還病著,這段時間身上卻長了肉,但也算不上胖,雖然清瘦,對比當初卻有了精神氣。

  而他曾經滿是膿瘡的臉,如今皮膚也恢復得平整光潤。

  說實話,韓錦卿長了一副好皮色,說是面若冠玉的小白臉也不為過。

  都是她的手筆啊。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如今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家的姑娘。

  「也沒想什麼,就是在考慮,有些話怎麼跟你說。」

  提分手,提離婚。

  先提出來的那個人,總是有點負罪感的。

  韓錦卿抿唇,幾乎瞬間,就猜到了慕如寶的意思。

  他眼底的溫熱也漸漸了冷了去,「如果我說,我並不想聽呢,你待如何?」

  「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

  慕如寶對視上韓錦卿冷沉下來的目光,勸解道:「但我想,你總不是喜歡迴避問題的人,韓三,我們之間,我們彼此,很多事都需要說清楚,不是嗎?」

  她說,他們彼此......是否也包括她自己。

  「如果你想離開,那大可不必再說下去。」

  韓錦卿淡淡地話落,人也直接轉身。

  就算他很想知道她的來歷,很想她解釋一下為什麼突然就不瘋了,還似乎掌握比他還多的事情,他也不會以此為條件,放她走。

  慕如寶怎麼也想不到,這男人會這般固執,見韓錦卿真的要離開,慕如寶急急地追上去幾步,拽住他的袖子。

  「韓錦卿,我們和離吧!」

  他的身子僵住,袖子下的拳頭一緊,轉過身的時候,眼底儘是憤怒。

  「和離?」他兩個字,咬的很重。

  她就如此固執,偏要宣之於口!

  而他也想不到,她說的不是離開,而是和離!

  慕如寶被男人沉厲的視線看的心驚,不得不說,就韓三這個氣場,強大到她扛不住。

  但是話都說出去了,她也是鐵了心了。

  慕如寶頂著壓力道:「如果你覺得和離沒面子,不利於你未來的發展,休妻我也接受。」

  慕如寶覺得自己還算冷靜,接著道:「其實你我之間的婚約,當初不過是基於韓夫人對我的同情,而你當初想必也是不願的,不然我們成親也有五年,也不會遲遲沒有圓房。」

  「是你不願!」所以他從不曾強迫。

  就連她被蛇咬傷中毒,急切地需要緩解的時候,他也不曾放任自己,而現在,他倒是後悔了!

  「我現在是不願,但是曾經呢,我瘋著的時候呢?」

  慕如寶追問了幾句,語氣里卻只有平靜,見韓錦卿沉著臉,抿唇不答,才說道:「當時,你總歸是不願意的。」

  韓錦卿不置可否。

  當初,他自是不願,他年少有病,又經歷了太多不平之事,腦子裡想的無時無刻都是如何求生,如何復仇,兒女之情自是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何況,當時的慕如寶,並不是如今這番模樣。

  她時瘋時癲,就算清醒的時候,也是齷齪不堪,他又如何能與之傾心,共許一生。

  就連答應和她的婚事,也是應了母親的請求,只為沖喜。

  可如今想來,怕是母親當時就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了吧。

  讓他娶她,或許只為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