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一進門便風風火火的往堂屋裡趕,見著嚴敏後,還關懷備至的詢問道:「聽聞昨日,蘇太守帶人從鹽坊回來的時候,路上發生了變故,蘇太守怎麼樣,人沒事吧?」
實際上現在蘇允弦和常振南他們不管密謀著什麼事,都沒有徐源和劉曦他們的事。
除非是特別要緊的,比如要去鹽坊,這必須要拿到譚知府的特允,否則也不會輕易的知會譚知府一聲。
換句話來說,徐源他們全都被常總督和蘇允弦他們排除在外了。
「我沒事。」蘇允弦推門從裡屋慢步走出,他上下打量了徐源一眼,一臉狐疑的沉下了臉。
徐源連忙陪上了笑臉,迎上前來:「我聽聞王縣令傷勢不輕,哎呦,這幫工人是咋回事兒嘛,到底是發生了啥,怎麼能讓人給王縣令打成這樣。」
嚴敏站在一旁,招呼著丫鬟們下去準備茶點。
蘇允弦掀開衣袖坐在了主位上,隨手拿起了瓷杯給徐源添上了一杯茶:「徐大人,怎麼最近這麼得空?」
「這還不是常總督和蘇太守你們的功勞,如今有了限購這一樁,百姓們買糧的時候,不再像先前那般,家裡沒吃完就在那糧食鋪外面排起了長龍,我倒是也閒了下來。」徐源說話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用餘光偷瞄蘇允弦兩眼。
以嚴敏工作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她,這徐大人,肯定是有什麼貓膩,不然也不會頻頻產生這麼多的小動作。
「蘇太守這回專門跑去了鹽坊,可是鹽坊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密事?」徐源緩緩地抬起了眸子,一臉疑惑的看著蘇允弦,對其打探道。
蘇允弦輕蔑一笑,接著又命人將家中最好的茶點拿出,隨後才又緩緩說道:「鹽坊的門道可深著呢。」
徐源聽了這句話後,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見著徐源沉默不語,蘇允弦反倒是又開口對其問道:「徐大人來此處多年,難道就沒有察覺,這大灣縣,水可深著呢。」
良久,徐源回過神來後,才急忙嗯嗯啊啊的應了一聲,含糊其辭的說道:「那可不麼,咱這大灣縣距離海邊那麼近,不過我覺得啊,水性不好的人,還是不要隨便去海邊的好,萬一要是漲潮的時候,一個浪拍上來……」
這還真是神仙打架……
兩個人說的話,這要是擱在外人聽來,根本就聽不出個什麼門道。
「怎麼,今日沒見著錦玉小哥?」徐源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左右看了一眼後,朝著嚴敏問道。
嚴敏淡淡一笑,「出去忙了。」
徐源見著在蘇允弦家中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原本想見的嚴錦玉也沒見著,隨便打了個哈哈,起身便走了。
待到這節度使徐源離開後,蘇允弦才看向敏敏,不緊不慢的問道:「徐源可是經常來家?」
「就你不在家的這兩天吧,常來。」
嚴敏一邊收拾著桌上的這一片狼藉,一邊慢聲對允弦說道。
蘇允弦的眼神一直凝視在正前方的大門外,他像是忽的意識到了什麼後,才又對敏敏多問了一句:「這個徐源,和錦玉的關係很要好?」
這事兒,嚴敏怎麼說呢?
畢竟錦玉這段時間也是早出晚歸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你等錦玉回來,自己問問不就曉得了。」
晌午,嚴敏琢磨著這幾日允弦在外頭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她想著該做點啥,改善改善伙食,一會會的功夫,就弄了琳琅滿目一桌子的菜餚。
吃罷了晌午飯,蘇允弦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門去。
見著允弦最近這幾天這麼的張忙,嚴敏看著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想今天晚會,帶孩子們去沙坪壩去。」
去沙坪壩?
蘇允弦驀地回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敏敏問道:「去沙坪壩做什麼?」
「這也到了該撒種的時候,也不知道春日裡大灣縣的氣候如何,我想著早點給種子種上,那不是早些能驗收成果。」
嚴敏一邊收拾著桌上的一片狼藉,一邊不緊不慢的對允弦解釋道。
管治大灣縣,可不僅僅是拔掉幾個貪官污吏那麼簡單。
研究這些能適宜這邊氣候生長的農作物,也是一樣的關鍵啊。
「好。」
蘇允弦猶豫了一番後,應了一聲。
他臨走前還繞有些不放心的回眸看了嚴敏一眼,又囑咐道:「我辦完事,就去沙坪壩找你們。」
蘇愉辰原本是想跟著他爹爹一塊出門去的。
小胖墩兒這心底跟明鏡兒似的,他也想要成大事,能像大哥哥一樣!
可天天待在家,能成啥大事兒。
結果,還沒跟著他爹爹一塊出門去呢,就被拎著小衣裳領兒給提溜了回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嚴敏廚房的門後拿出了一把小掃帚遞到了小寶兒的手裡。
這話是啥意思?
蘇愉辰仰起頭,看著他娘親,「那是要我以後就做個掃地的唄?」
「蘇愉辰……」昀兒站在一旁,笑的都快要直不起腰了,她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歹爹爹也是狀元郎哎!你這樣出去,人家會笑話爹爹的。」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意思就是,家裡的活兒你都不想干,還想著出去幹大事?」
嚴敏哭笑不得的看了小寶兒一眼,又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了一遍。
蘇愉辰還是不懂,他有些蔫蔫的垂下了個腦袋:「可,皇帝也不用自己親自掃地的嘛,大將軍也不用,幹大事的人,都不用的……」
這簡直,就是謬論!
小春連忙上前一步,一臉緊張兮兮的捂上了小公子的嘴巴:「私下妄論聖上,那可是重罪,就怕外面那隔牆有耳。」
是啊,如今允弦已經在大灣縣這亮明了身份,萬一被誰聽了去,這又是一場口舌禍事。
與此同時快要走到了衙門門外的蘇允弦,卻猛地打了個噴嚏。
阿銀一臉憂慮的看著蘇允弦,問道:「蘇太守,是不是在鹽坊受了涼,怎麼樣?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