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允弦的衣裳上,怎麼會粘帶的有血漬?
聯想到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有人來家中報信兒……嚴敏不得不多朝允弦的身上又看了兩眼。
「姑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嚴錦玉是個神經大條的,壓根就沒有發覺到他姑丈身上的異常所在,嘴裡還在嘟囔著。
「餓了吧,安潯也一塊在家裡吃一口吧。」
嚴敏說著,起身就要去廚房煮麵去。
原本那日她合計著在家裡包小餛飩呢,好端端的,蘇允弦一聲不吭的跑去了鹽坊,一待就是兩天。
餛飩餡兒還剩在盆里呢,得虧是現在天氣還不算太熱。
不然這一盆東西可不得全都捂臭了。
「不必那麼麻煩的夫人,我,這就走了。」安潯怎敢輕易吃他家夫人做的東西!
更何況,還是在他家公子沒有允許的情況下。
蘇允弦斜睨打量了一眼上方天色,頓了頓後,說道:「這幾天顛沛流離,你也辛苦了。」
正當嚴敏興沖沖的打算往廚房走呢,合計著今晚上給他們煮一碗雲吞麵。
誰料,允弦卻越過了她,搶先一步進了廚房:「還是我來吧,你去看著點孩子們。」
蘇愉辰一溜小跑緊跟在他爹爹的屁股後面,眼巴巴的望著面前那鍋台,「爹爹,我也想吃。」
「好。」蘇允弦伸出了手,輕輕地在蘇愉辰那小圓腦袋瓜上揉了揉。
兩天不見,小胖墩兒可是攢了一肚子的話,迫不及待的要跟爹爹說。
「爹爹,大哥哥,做大事了,他要修路……」
蘇愉辰就站在廚房的門口,嘴裡念念叨叨的嘟囔著,仰著那一雙燦眸,巴巴的看著他爹爹。
蘇允弦熟絡的從灶台邊上取出了一把乾麵條,待到水燒開,直接丟了進去。
一旁的蘇愉辰,一臉期許的看著爹爹,又問道:「爹爹,能不能也給我,找個大事,做一做。」
大事兒?
蘇允弦噗嗤一聲,被小寶兒的一句話給逗樂了。
話都才學會說囫圇,這可就惦記上要幹大事兒了。
「照顧好娘親,和昀兒,就是你要做的大事。」蘇允弦回頭看了眼身側的小人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似乎蘇愉辰對這個回復並不怎麼滿意,趁著他爹爹做飯的時候,嘴裡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絮叨個什麼。
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幾碗陽春麵,被安潯一手端著進了屋。
這還是他頭回吃自家公子,親手做的面!
安潯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手握著筷子,都猶豫著有些不知該如何下筷的好……
「早些吃了歇息,明天還有事要做。」
蘇允弦拿起筷子夾起了碗中的麵條,不緊不慢的對安潯囑咐道。
嚴敏起身進了裡屋一趟,她從屋裡找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拿著出來。
待到允弦吃好飯後,她這才開口說道:「衣裳都髒了,脫下換一身吧。」
蘇愉辰和昀兒兩個早就已經困得不行了,那是勉強著陪著大人們在這兒吃了頓飯。
這會子,倆娃都跟泄了氣的氣球似的,一個勁兒的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你們兩個,也趕緊的回房休息去。」嚴敏說著,還輕輕地在小寶兒的小背上拍了拍。
蘇愉辰揉著眼睛,拖沓著小碎步往自己的屋裡走,一邊走著,嘴裡一邊還念叨著:「我還不是很困哎……」
「趕緊睡覺去,不然明兒個,我帶昀兒回沙坪壩去,不帶你。」
聽到了他娘親的這一句話,瞬間小人兒一激靈,再也不念叨著說自己不困了。
撒丫子就朝著自己屋裡跑去。
安置好了孩子們,又送走了安潯,嚴敏這才不緊不慢的朝著裡屋走去。
一進門嚴敏就瞧見允弦正站在窗前,剛才放走了信鴿……
「你衣服上的血漬,哪兒來的?」她一臉認真地上下打量了蘇允弦一眼,一板一眼的對其詢問道。
蘇允弦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像是故意惡趣味般的看著敏敏,說道:「娘子這是在擔心我?」
「那當然了,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
嚴敏雙手環胸就怔怔的站在門口,眼睛眨也不眨的鎖在蘇允弦的身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良久,蘇允弦這才收起了臉上笑容,將自己今天從鹽坊回來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跟嚴敏說了一遍。
「王大人,可還好?」嚴敏一臉憂慮的看著允弦問道。
「人暫且沒有大礙,不過也得虧敏敏你機靈,沒有去鹽坊那找我,若還有下次,一定看緊了孩子們。」蘇允弦說完,微微一頓後,又附加了一句:「尤其是看好了錦玉,他心性單純。」
心性單純,和人蠢,是同義詞。
蘇允弦在複述整件事情的時候,卻唯獨將自己把那一顆藥丸餵給王嵩的事兒掩去。
一來,他覺得也沒有必要,畢竟自己身體沒有大礙,即便是敏敏當時在場,他也一定會將此藥拿給王嵩吃的。
二來就算是告訴了敏敏,也只會讓日後自己外出的日子裡,敏敏平添憂慮。
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許是因為這幾日的顛沛流離,蘇允弦回到家後,鑽進了被窩裡,安逸的一把將眼前的人兒攬入懷中便漸入了睡境。
可一旁的嚴敏卻翻來覆去都難以入眠,她這人本就心思縝密,尤其是家裡接二連三的遇上了這些事。
今日發生的事,可不是收尾,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切都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一夜睡醒,已經是次日晌午。
蘇允弦起床後轉身一看,床榻上空落落的,只剩他一人還在睡著。
他穿戴整齊正打算推門出屋時,卻聽到外面傳來了敏敏的聲音。
「你們小聲些,不要打擾到爹爹休息,爹爹身子乏累的很,讓他好好睡一會。」
蘇允弦將門輕手輕腳的推開了一個小縫兒,一看,敏敏正豎起了手,對孩子們比劃著名一個禁聲的手勢。
正在此時,外面卻傳來了小春的喊聲。
「夫人,徐大人又來了。」
這一個又字,不禁引起了允弦的注意。
徐大人,可是節度使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