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嚴敏便迅速的關好了門窗。閱讀
安潯也很是識趣兒的上了房檐,左右徘徊巡視著。
「我覺得,這次孩子們中毒,是突發偶然事件。」嚴敏當即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真實所想。
突發事件?
蘇允弦挑起了眉頭,煞是不解的對她問道:「何以見得?」
「直覺。」
面對敏敏的回覆,允弦是徹底語塞了。
不過,他又定下心來仔細一想,其實,敏敏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倘若這是有預謀的策劃,那一開始在蘇衍之家中時,他們的反應便不該是如此了……
「他們只是剛好鑽了空子!」
蘇允弦瞬間茅塞頓開想到了什麼,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打算以此將計就計下去。
嚴敏站在一旁努努唇,深吸了一口氣後,暗聲說道:「你現在該想點現實的問題,比如,就那一點藥,是該給你大兒和大侄兒吃,還是給李木材他們那幫孩子們。」
這……
這可是一個考驗人性的問題。
蘇允弦感覺自己的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動了下似的,有些揪心。
「別人家的娃兒,那也是娘生爹養的,你打算怎麼選?」
嚴敏的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般的看著允弦。
「夫人,小公子他醒了。」
門外傳來了小春焦急的聲音。
聽到了這話,嚴敏才不急不慢的推門出了屋。
小人兒醒是醒了,不過還是虛頭巴腦的裹著被褥躺在床上,蔫蔫無力的看著外頭。
「娘親……」
看到嚴敏的到來,蘇愉辰低聲喚了一聲。
嚴敏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著帕子幫小寶兒擦了擦額前的汗珠兒,她仔細的在腦海中思索回憶著。
她依稀記得,火藥好像是硫磺和什麼製成的。
硫磺這玩意兒本就有毒的,若是在堆滿了火藥的屋裡,再加上密不透風,悶個兩天,擱誰,誰不得悶壞了身子。
「娘親怎麼了?」
蘇愉辰垂下了眸子,怔怔的看著他娘親,一臉的無辜。
他還頭回病的這麼重,哪兒曉得自兒個是病了啊,只知道身上難受,說話的時候,嗓子裡像是堵了一團火棉花似的。
「你別亂動,你病了,可別再回頭染了風寒。」
昀兒墊著腳,站在蘇愉辰的床頭,怔怔的瞅著他,一板一眼的認真說道。
「病了?」蘇愉辰從被窩裡伸出了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懵懵的。
娘親問他想吃啥,可咂咂嘴,這嘴巴里索然無味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不過,即便是如此,蘇愉辰的小臉上卻還漾著笑意:「病了好,大家都來看我,嘿嘿。」
「哪兒有人覺著生病好的,你這……」昀兒頗感無奈的瞥了面前的小胖墩兒一眼。
娃兒這一病啊,家裡可是少了不少生氣。
原先一早兒小院兒里就嘰嘰喳喳的,今兒個這小院兒里,靜悄悄的。
「篤篤篤。」
「誰啊?」
嚴敏抬起了頭朝著院兒外應了一聲。
「總督大人讓小的過來接蘇太守過去一敘。」
一聽這話,嚴敏連忙迅速站起身來,親自去開了門。
這不是晌午的時候才跟官府的那幾位大人吃過飯,這都臨近了傍晚,怎的,又要喊允弦過去一敘?
蘇允弦正拿著幾根銀針,興沖沖的從堂屋裡出來。
領頭的官差一見著蘇允弦,連忙俯首作揖,道:「蘇太守,總督大人略備薄席,想邀您過去一敘。」
「不去。」
蘇允弦幾乎是想都沒想的直接一口拒絕道。
見狀,小官差臉上掠過了一抹異色,他略帶些許窘迫的頓了頓,道:「大人,我們常總督應該是有要事要同您商議,您這……」
「既然有要事,要辦事,你去便是,家裡這邊有我照顧呢。」
嚴敏深吸了一口氣瞅了瞅允弦,對他催促道。
良久,蘇允弦這才拿出了主意,他將手裡的那本薄本子拿起,銀針遞給了敏敏讓她幫自己收好,接著跟著那倆小官差一同出了門去。
「回來我再跟你細說。」
沒頭沒腦的,允弦就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後,就跟著那兩個官差匆忙出了門去。
小寶兒和錦玉的病情,只是稍有好轉,但依舊還是病著。
家裡就只有嚴敏一人做主,小春瞅著小公子那難受的樣兒,不禁開口提議道:「夫人,我看不如,咱們先給小公子吃藥吧?畢竟藥是咱家的,給小公子和錦玉公子吃,那也無可厚非啊。」
話是這麼說,可真要是這麼做了,嚴敏的良心才下不去。
別說允弦當今身有官職,即便他們只是尋常的普通人,這藥,他們小兩口也做不到只給自己娃兒們吃,叫旁人家的孩子干難受著。
「先給門窗全都打開,透風透氣。」
嚴敏說著,伸手就要去拉小寶兒那屋的窗戶,未料卻被小春連忙制止。
「夫人,小公子出了那麼多的虛汗,再吹吹風,只怕,還要染上風寒呢。」
這……
聽聞此話,嚴敏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還真是令人頭疼。
她從屋裡找了幾塊不要的床單布拿了出來,就跟弄個簡易的窗簾和門帘子似的掛在了窗戶和門頭上。
這樣一來,門窗全開能保持著空氣流暢。
「夫人我回來了。」
小夏從外面進了門,她將自己從外面搜集到的這些孩子們的病情經過,全部都用了一個小本子記錄在冊。
嚴敏一目十行般的先是隨便掃了兩眼,從丫鬟的調查中,她發覺,原來孩子們的症狀是不一致的,有的是像錦玉那樣的連連作嘔,有的則是身上出一些疹子……
「娘親,這個能給蘇愉辰吃嗎?」
昀兒從堂屋的桌子上端了一小碟兒的杏仁脯出來,都常說這種果脯是用來開胃解膩的,小人兒心思細膩,一見著蘇愉辰沒胃口,便想到了這……
嚴敏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忽的抬頭一瞥見著面前一道人影快步走來。
來人剛一進院兒,撲通一聲可就跪倒在地上,連連給嚴敏磕了好幾個響頭,哭的也是泣不成聲的對她說道:「蘇夫人,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家鐵牛娃兒吧,我知道你家蘇公子是咱這兒的太守,不是一般人,當下也就只有你們能救得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