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麼?」嚴錦玉又心存懷疑的拽著他姑丈胳膊,多嘴又問了一句。
蘇允弦當即便將墨染送來的那封書信給扔到了桌上,又道:「若是不信,你也大可再追去南竺一趟,一問究竟。」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不感到驚訝的。
楚浩然連連搖頭,接著又嘆了口氣,嘴裡嘟囔著:「醉香閣,那可不僅僅是賺錢,那,那醉香閣里還有那麼多的姑娘呢,沒想到,錦玉這小子人不大,艷福倒是不淺!」
「不是姑丈,那這大王子也沒有說,這醉香閣交由我來打理,給我付工錢啊還是咋的,那要是他這陣子不在京城,醉香閣讓我來罩著,賺的錢都算是我,那我可樂意,若非如此,這可是實打實賠錢的買賣啊!」嚴錦玉這小子都已經快要掉進錢眼兒里了。
嚴敏都說,他現在說話啊,那是三句話不離錢。
蘇允弦漠然的掃了錦玉一眼,接著說道:「你想知道,自己親自去一趟醉香閣,不就什麼都清楚了,何須來問我。」
不過,在嚴敏看來,即便只是讓錦玉代管,這也算是好事兒一樁,那麼大一樁生意,日後也能助長錦玉的經驗。
嚴錦玉苦思冥想一番之後,覺得他姑丈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吃過了午飯將這碗筷往桌上一丟,起身就往外走出去:「行,我就聽我姑丈的,親自去那醉香閣去瞅瞅去!要是不給銀子,我才不給他看那醉香閣呢,每天進帳那麼多。」
待到錦玉走了後,蘇娘子感到有所不解的看了看嚴敏和蘇允弦:「這大王子,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他先前在京城的舊部不也能管理好那醉香閣,怎會臨時起意,要讓錦玉來打理。」
「大致是因為,錦玉是最合適的人選吧。」蘇允弦抿了口茶漱漱嘴,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因為琅琊王氏才恢復身份,加上當今蘇娘子又有了縣主的貴尊。
這幾日京城不少的名媛貴婦全部都前來拜訪,不過,讓嚴敏感到頭疼的是,從她進入蘇家那一刻開始到現在。
蘇娘子從來都沒有帶人教過她什麼規矩,當下蘇娘子貴為縣主,她身為兒媳,還要應對那麼多的達官顯宦,她又不懂得那些貴遵禮儀,一日應付下來,總是傷神疲憊的緊。
「敏敏,你來瞧瞧,看看你娘我找到了啥!」
這日傍晚,嚴敏正在涼亭里吹風打盹兒養神呢,忽的聽著不遠處傳來了蘇娘子的喊聲。
小春站起身來攙扶著嚴敏一道往蘇娘子的方向走去,離得老遠便瞅見蘇娘子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上下手舞足蹈:「還真是挖到寶了,這裡面滿滿當當一箱子全都是你外祖當年給我留的首飾!」
蘇娘子歡喜不已,她拿著手中那一張『藏寶圖』,就是順著圖紙上的地兒找來的。
嚴敏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忽的晃了神。
誰能想到此刻如此幸福,如孩童一般的阮阮縣主,曾經歷過什麼?
「縣主真是好福氣,老王爺也真真的是疼愛您呢!」
『喲,這羊脂玉鐲子那可是上等佳品,十幾年前這玩意兒都稀缺著呢,放到現在更是金貴的很!估摸著像這樣成色的,整個京城你放眼望去,滿打滿算也沒幾個吧!』
蘇娘子身邊的阿諛奉承聲不斷,她一點都不在乎旁人怎麼說。
還未等到嚴敏反應過來呢,蘇娘子可就直接挽起了她的手,想也不想的將那枚玉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是娘的,也就是你的,戴著吧,你娘我就是個粗人,讓我戴著稍有不慎就得給碎了!」
大家都羨慕蘇山這一家,夫妻和睦,兒媳孝順,沒有矛盾。
也就只有嚴敏一人能夠體會,蘇娘子這種苦盡甘來的心情。
「奶奶,姑姑,我回來了!」門外傳來一聲『河東獅吼』。
今兒個錦玉出門這一趟,出去一下回來可不得了,全身上下的行頭都給換了個遍兒。
如今錦玉也是那俊逸的少年郎,意氣風發的模樣兒,絲毫讓人聯想不到他和多年前在老家,整日被他娘拎著菜刀掃帚滿街追的樣兒了。
「墨染大王子說了,打今兒開始,他在京城的生意全權交由我來處置,賺的錢呢,我倆就五五分帳,至於要是賠了的話,就算在他一人身上,奶奶,姑姑!我日後就要發達了!」嚴錦玉說著,讓人將他從外面帶回來的胭脂水粉全部都給鋪在了桌子上。
聽著錦玉這話里的意思,也就是說墨染走了,不僅僅是將醉香閣這一處生意交給了錦玉,甚至是連同別的一些什麼藏寶閣這些地兒,全都交給了錦玉?
這不就是CEO的地位麼!
「你能行麼?那麼大一樁生意呢。」嚴敏帶有一絲懷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嚴錦玉連連拍著胸膛,大聲同他姑姑擔保道:「姑姑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樂意聽了啊,你也不瞧瞧我嚴錦玉的姑丈是誰,再說了,我打小就出來做生意,這算得了啥,生意哪兒有什麼大小之分,只有,賺錢,和不賺錢!」
這話說的確實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讓嚴敏琢磨不透的是,如果要說這些人裡面,墨染一定要挑選出來一個幫他打理京城生意的人,最優秀的人,無疑是允弦。
為何他會選擇交到了錦玉的手上呢?
「除了新帝和我們之外,旁的沒有人知道醉香閣後面的那位墨公子到底是誰,錦玉從始至終都是這場宮變里的身外人,更何況,他做生意極有天分。」
蘇允弦看著嚴敏一臉疑雲,不禁揉了揉她的眉心,輕聲對其解釋道。
如此一來,倒是她小瞧了自兒個這大侄兒啊?
隨著寒冬臘月來臨,這嚴謹也被接到了京城來,拋棄了先前那小衙役的官職入了京城來和孟慶梅一同,幫嚴敏打理那兩間鋪子。
來時,嚴謹還聽從了蘇山的安排去了一趟徐州,將飯館兒這段時日的收益給帶上一道過來。
「你們是不知道,我這一人在家裡整日有多孤獨,連個想說話的人都沒有!」嚴謹一臉煩悶的坐在院兒里的椅子上,回憶著數日前自兒個在家裡待著時候孤寂的場景:「我那每日當值回家之後,就連想吃口熱乎飯,那都吃不上,唉,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哥,你那哪兒是可憐,你那分明就是懶!」嚴敏一邊細心地拿著針線在絲布上一針一線的縫製著,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嚴謹打趣兒道。
一句話,竟給嚴謹噎的不知該如何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