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陰陽失調

  「沒走錯。」大鬍子低聲說著,又朝著門口的小二擺了擺手,示意讓人將門關上。

  蘇允弦聽到了他的聲音後,先是為之一愣,接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覺,面前的這個絡腮鬍子不是旁人,正是元清逸!

  更甚至就連嚴敏也察覺出了端倪,她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隨著允弦一道往那人身邊走去,慢聲說道:「你怎麼變成……」

  「裝的可還像吧!」元清逸一臉沾沾自喜,他笑了笑後朝著蘇允弦他們二人招招手:「再耽擱會兒飯菜都該涼透了,快些來坐下吧。」

  這太孫雖不是什麼舉世無雙的『俊美男』吧,可忽的變成了這一副大鬍子模樣兒,著實說,嚴敏和蘇允弦看著還怪不順的……

  「今天太孫如此破費,只怕另有所謀吧?」蘇允弦泰然自若的拉開椅子坐下,順勢拿起了右手邊兒的筷子遞給了一旁的敏敏。

  另有所謀?這小子說話可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元清逸臉色泛青,他指了指桌上擱著的酒壺說道:「這家的梅子酒味道甘甜不澀,且吃了也不易醉,你們倆嘗嘗。」

  嚴敏用餘光往允弦的身上瞥了眼,但她並未拿起那壺梅子酒。

  末了,還是蘇允弦拂起衣袖將那酒壺端來身邊,他給嚴敏倒上了一小杯,接著說道:「嘗嘗。」

  還未入口,僅僅只是接過酒杯,嚴敏便嗅到了那一股撲鼻而來的梅子香氣。

  入口帶有一絲酸澀夾雜著甘甜,不仔細嘗,還真難分辨出這竟是酒水,就感覺和醪糟那種湯水似的。

  「可別小瞧了這家酒樓,這兒可包羅萬象,京城內的大小事宜都能在此處察覺。」元清逸也順勢給自兒個滿上了一杯,接著用餘光往外瞥了眼,語氣中帶有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

  嚴敏順著太孫的眸光往外看去,這裡包羅萬象?難道是說這裡吃飯的人,非富即貴的意思麼?

  就在他們用餐時,卻忽的聽到了隔壁傳來的一陣喧譁聲。

  這家酒樓的雅間兒寬敞較大,且每一間雅間兒後面都有一處獨立的小陽台,唯一有缺陷的是,這些陽台之間的距離太近,以至於隔壁聲音太大的話,勢必是會直接傳入到另一間去。

  不過來這兒的人大多都是把酒言歡的,誰會刻意去留意隔壁坐的人是誰,又講了什麼呢。

  「這回可是有的看頭咯,這戶部侍郎和戶部尚書互不對付,誰在戶部待著,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咯!」

  「那到底誰撈的油水多?」

  「據聞這戶部侍郎都已經年近五旬,前幾日才娶了一個小嬌妻,那可是第六房咯!」

  嚴敏剛咽下的一口酒險些沒有直接噴到那對面而坐的元清逸臉上,她強憋著笑意,卻沒敢直接笑出聲,只是低聲暗戳戳的小聲說道:「年近五旬,看來身體還是怪好的。」

  在這京城之地,尤其還是齋月閣,人們都敢這般肆無忌憚的議論著朝廷官員。

  要不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面前的元清逸隱忍沉默不發,他的眸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面前的菜碟兒上,可私下裡的右手卻緊攥著酒盅,一個不留神,酒水都從酒盅溢出他卻渾然不知。

  蘇允弦察覺到太孫的異樣,私下裡不動聲色的拿起了桌上的墩布擦了擦,接著低聲說道:「這便是你所言的,包羅萬象?」

  他的語氣中有幾分戲謔之意,可那元清逸卻並不惱。

  回過神來,元清逸丹眸緊眯成一道縫兒,他緊蹙著眉頭壓低了聲線道,「亦不知何時,才能除去這腐敗之氣,這一幫蛀蟲,都快要把朝廷掏了個空!」

  「那怎可能。」嚴敏也是一時沒忍住,便直接脫口而出。

  蘇允弦和元清逸二人都紛紛將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的還讓嚴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嚴敏只是忽的想起年幼時自兒個看過的那個電視劇罷了,講述的不就是和珅的故事嘛。

  「旁人都只羨慕那皇帝高枕無憂位居高坐,底下的臣子也是品級一級比一級高,倘若是不區分那三六九等,每人都一樣,每位大臣的月錢也一樣,出的力也自是一樣……」嚴敏話說了一半兒,又有所保留。

  她知道自己今日所言,是越舉了。

  未料到,這蘇允弦和元清逸二人卻反倒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倆人看著她。

  元清逸迫不及待的同她說道:「蘇小娘子還有什麼見解,不妨直說,這裡只有你我,也沒有什麼外人!」

  見解……

  嚴敏輕搖了搖頭,她緊抿著唇說道:「見解,著實是不敢當,只是我覺得,倘若朝廷想要剷除貪污腐敗之氣,必要從根源抓起,先調取這些官員為何這等做派,究竟是每月的月銀不夠國庫空虛,還是旁的什麼原因。」

  蘇允弦察覺到,這太孫再看向敏敏時,眸光里多了一分讚賞之意。

  他不禁帶有一絲沾沾自喜的淡然一笑,接著夾起了一塊魚腹上肥美的魚肉擱入了敏敏的盤中,低聲笑道:「我家敏敏還真是才智過人,倘若是男兒身,保不齊,日後也是為朝廷大有作為之人。」

  「切,誰稀罕當官兒呢,當個小富婆多好。」嚴敏莞爾一笑,順勢夾起了允弦遞來的魚肉,她邊仔細咀嚼著,邊慢條斯理的講著:「之前聽過人家講話本兒的說起,南邊兒有處地兒,那可是不論男女都能從政,女子和男子地位是一樣平等。」

  男女平等……

  元清逸的眉頭緊擰成了一團,不禁長吁一口氣。

  允弦沉默半晌,這才緩緩說道:「男女平等?那家裡的事物誰來打理,豈不是,都要天下大亂了?」

  瞧瞧,這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

  「不僅如此,我聽人家說啊,這女子不僅僅是能從政,也能從醫且都還是正八經的大夫,女子還能教書育人,反正男子能做的,女子都能做,有些活兒女子做的,男子也不一定能做的了呢。怎可能會像你說的,天下之間就因此亂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