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在考院裡幫廚,深層的接觸下來嚴敏才知道,原來這考試可不是她以為的那麼簡單的。
別看這秀才郎待遇好,但卻沒有那麼容易考的!
來這裡考試的各個可都是拔尖兒的考生,且要考上秀才,也並非是這場考試考下就得了。
得從考童生開始,三場考試全拿下榜首,這才能考秀才。
不過秀才也就只能算是拿了個「公務員」身份,說到底其實啥也不是,除非再往上考,才能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上仕途。
她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早知道這考學之路這麼艱難,她就應該當初跟她嬸兒提議讓允弦去學學做生意啥的,這年復一年的,還磨人心性。
難怪那麼多考生考不過的在考院門口尋死覓活的呢,自兒個埋頭苦學,到頭來是一場空,那是什麼體驗?
「嚴敏姑娘的工錢一共是四兩銀子八錢,這個數你記好了,待會兒若是發錢的時候數兒對不上你跟我說一聲,我再去找人給你核對核對啊。」大掌勺的說完看了嚴敏一眼。
四兩銀子八錢!
天哪,嚴敏做夢都沒想到她就只是混進來想見允弦一面,竟然還能在這兒賺這麼多銀子呢!
所有人看向嚴敏都是羨艷的眼神,要知道,她的工錢可是除了這大掌勺的之外最高的。
就連外面那哥兒倆天天兢兢業業的扛著半扇豬肉進進出出的,也抵不過嚴敏自兒個的工錢高。
她幫著大傢伙兒給這廚房裡的碗筷鍋具洗漱乾淨,這才算是完工。
「大師傅,那我啥時候能出去啊?」嚴敏瞅著面前的大掌勺小聲詢問道。
大掌勺的瞟了一眼外面的天,眼瞅著現下時辰也差不多了,他又指了指門口發錢的官差,對其說道:「先給嚴敏姑娘的工錢結了。」
四兩銀子八錢,一個子兒也不多,也不少。
嚴敏笑顏如花的將銀子收好給揣回了自兒個的小荷包里,接著又笑眯眯的抬頭看著大掌勺的:「這幾日承蒙大家的關照,謝謝大伙兒了,那我現在能出去了?」
大掌勺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了一番後又瞅著嚴敏的背影,對她說道:「若是來年考試嚴敏姑娘有空的話,記得還過來給我幫廚,有了你幫忙我真是少操了一半的心,也少挨罵了!」
「好,來年我若是有空子,定是還來工!」嚴敏笑盈盈的一口應答道。
不過才來這兒干幾天的功夫,就能賺這麼多錢,這確實是個好差事啊!
只是,累嘛,多少肯定是累了點兒的。
她跟著出門採買的兩位大哥一塊,從後門走了出去。
外面是鳥語花香一片,街道上的人流密集,她猛地一下與世隔絕好幾天忽然出來,竟還多少有些不大習慣呢。
僅僅是後門兒都圍了這麼多人,也不曉得考院門口現在是個啥情況呢。
她慢悠悠的往前門走去,順勢還環視了一眼四周,不知道她嬸兒他們今兒個會不會來接允弦他們倆回去。
正當嚴敏走到大門口時,身後的那鼎鐘響了起來。
應當是交卷的時間到了!
她下意識的往身後瞄了一眼,不知道允弦考試考得咋樣呢。
「姑姑,姑姑,你出來了啊!」
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了嚴錦玉的高呼,回頭一看,錦玉還有她蘇嬸兒這一幫人在前面不遠處的茶水攤兒上坐著呢。
她嬸兒他們竟然在人家的茶水攤兒上弄了一張布抻著,大伙兒在在這兒坐著邊喝茶,邊打馬吊!
「不玩了不玩了,蘇嬸兒,我怎麼都不會贏,出門兒帶著的這點銀子全都輸進了你的口袋裡!」
譚熙兒將面前的麻將一推,作勢就要站起身來,她不經意間的回頭一瞥,正好看見了前面不遠處的嚴敏。
方才身邊嘈雜聲他們根本就沒聽見錦玉在喊嚴敏。
譚熙兒幾乎是一路飛奔而來,直接一把抱住了嚴敏:「真是快要想死你了,嚴敏你在裡面過的還好吧,白先生說在裡面干雜工可苦了呢,也不知道你過的咋樣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譚熙兒又伸出了手這捏捏那掐掐的,左看看右看看的。
「我過的好著呢,不但過得好的很,我還拿了四兩銀子的工錢呢,我請你們吃好吃的!」說著,她拿起了腰間的荷包在他們的眼前晃了晃。
蘇娘子也站起身來朝著她走了過來:「白先生先前也沒跟我們說,若是我知道那裡面那麼苦,每天都有切不完的白菜,說啥我都不會讓你去干那活兒的,讓嬸兒瞅瞅,你這腰還好吧,沒累壞吧?」
「真是的,為了允弦那小子,不值當,你說你跟我們在外面吃吃喝喝玩玩,多開心呢,以後允弦若是再考試,你可不許幹這傻事兒了。」蘇山的話里卻沒有半點責備她的語氣,卻是滿滿的疼惜。
嚴敏的心底暖暖的,她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兒,神情落寞的看看大家,「別的倒是也沒什麼,只是我這進去了一趟,這幾天天天都能見著允弦,但是卻連一句話都跟他說不上。」
「老夫先前就已經說過了,讓你進去容易,但是能不能見上面,就只能看你造化了,丫頭,老夫沒騙你吧?」白先生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撫了撫鬍鬚。
嚴敏不禁汗顏,白先生果然沒有騙她啊!
就在大家說話間的功夫,烈日下一道墨影疾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嚴錦玉歡呼一聲直朝著前面奔去:「姑丈,姑丈你考的咋樣兒啊,是不是秀才郎,是不是咱回去之後就能光宗耀祖了啊?」
「著急什麼,還沒放榜。」蘇允弦說話時嘴角噙著笑,快步朝著敏敏走去。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把將敏敏擁入懷中,俯身在她耳畔小聲呢喃:「前幾日的飯菜辣的很,可是讓我胃痛了許久,敏敏,你這是混進了考院,打算謀殺親夫麼?」
啥?
有那麼辣麼?
嚴敏愣在了原地,她不吃辣,後廚裡面的那些個辣椒,她可是一口都不敢吃的。
完全是憑藉著味道去放的,卻不曾想,自己好心竟辦了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