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昕兒和宋墨兒姐倆兒心裡還在偷著樂呵,嚴敏該不會是魔怔了吧,當著譚縣令的面兒她親口承諾,該賠多少銀子就賠多少?
「那就一百兩銀子吧,趕緊拿錢。��
「就是,早點在村裡的時候承諾給銀子,不也沒事兒了,何至於還鬧來衙門呢!」宋昕兒站在一旁,一臉嘚瑟的附和著她姐姐的話。
嚴敏將自己手裡存的那兩塊碎鐲子拿上了前,呈給了一旁的衙役:「還望交給譚大人過目。」
一旁的衙役接著碎鐲便直接走上前去交給了譚縣令。
而允弦就站在一旁,靜待時機,眼下,還未到需要他出手的時候。
「這鐲子,想必大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斷口處並非平切碎斷紋路,加上玉鐲只是摔地一磕便碎,碎成了這般,就像是拿紙糊的一樣不結實。」嚴敏抬眸看著眼前的譚縣令,慢條斯理的說道。
誰曾想一邊兒上的宋墨兒卻急了眼,她氣急敗壞的指著嚴敏怒叱道:「你在胡說八道啥呢,這玉鐲子能是紙糊的?剛才還說多少銀子都願意賠,現下卻又百般推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要不要點臉了!」
譚縣令拍案怒聲訓斥道:「公堂之上,豈容你如此叫囂,絲毫禮數都沒有!」
瞬間這宋墨兒便蔫兒了吧唧的耷拉著個腦袋,只敢私下裡狠狠地拿眼珠子瞪著她。
「你是說,這鐲子有問題?」接著,譚縣令這才又看向她,悠悠問道。
嚴敏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身後的宋昕兒和宋墨兒,說道:「即便是正常的石頭,也不該一磕破直接成這麼多碎米狀的渣渣,更何況,羊脂玉又和別的玉石不同,韌性最好,若是磕碰,理應是直斷成兩截兒。」
韌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玉石還能有韌性呢?就說你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你見過羊脂玉麼?」一旁的宋墨兒壓低了聲音,小聲同她叫板著。
而嚴敏卻不曾理會她,反倒是直接轉身朝著允弦招了招手。
當即允弦便心領神會,取下了自己右手上戴著的扳指……
這可是前年個,敏敏給他買的,平日裡都沒捨得戴一下,今兒個他出門時隨手戴上,卻沒料到,倒成了證據。
嚴敏拿起那羊脂玉扳指當眾展示了一遍,「這可是正八經西域產的羊脂玉,看清楚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拿著那扳指兒直接往地上一拋。
身後的允弦心頭一緊!
「叮噹!」一聲響,扳指完好無損的落在地上。
嚴敏將那扳指撿起來,反覆的看了一遍,接著讓人呈給了譚縣令:「大人請看,這枚扳指上就連一點磕坑都沒有,大人且拿著這枚羊脂玉扳指同那玉鐲子做對個比較。」
「再說了,這裡的地面跟你藥田的地面也不一樣啊,你這怎麼能作為比較呢,更何況,也不是每次磕碰就會碰壞的啊。」宋昕兒急頭白臉的看著嚴敏說道。
就在此時,譚熙兒從外面風塵僕僕的闖了進來。
「我聽說,我有個法子能夠證明,她們倆的鐲子,是假的!」譚熙兒一邊彎腰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朝著身後的下人擺手示意驅趕。
譚縣令看到他女兒的那一瞬間,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冷聲訓斥道:「你來做什麼,這不是胡鬧麼!趕緊回去!」
譚熙兒卻不曾理會她爹的訓斥,反倒是直接快步走向嚴敏,同她站在一邊,慢吞吞的開口說道:「我當然是來拿證據的,譚大人又有什麼資格驅逐我出去,我是嚴敏的朋友!」
譚縣令氣的臉都綠了!
嚴敏偷瞄了譚縣令一眼,這心裡可是五味交雜,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犯愁。
只見譚熙兒從自己的手上捋下來一隻玉鐲,站在大堂之上晃了一圈兒,接著說道:「來來來,你們瞧瞧,這是不是羊脂玉鐲子,完美無瑕吧?看不到半分瑕疵吧?」
宋昕兒感覺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不僅是一隻上等羊脂玉的鐲子,且還跟她的那隻手鐲長得一模一樣!
接著,譚熙兒將那鐲子往地上一摔!
清脆的一聲響起,瞬間鐲子被摔得四分五裂,更甚至還落下了奶白色的粉末兒。
「你那根本就不是啥羊脂玉鐲子,這玩意兒京城滿地都是,一兩銀子一隻,用玉粉合成的,瞧瞧給你嘚瑟的。還說我們嚴敏沒見識呢!」譚熙兒一臉春風得意的笑容,說完還不忘嘚瑟的輕哼了一聲。
宋昕兒和宋墨兒姐倆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覷。
堂姐送給她們的手鐲,竟然是假的?
一兩銀子一隻?
還沒她倆誕辰的時候,她們爹給打的實心兒銀鐲子值錢呢!
只見宋墨兒「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直接將手上的那隻玉鐲給捋了下來揣進了兜里。
宋昕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難看極了。
她看了看嚴敏,又看了看那譚熙兒,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麼但卻又欲言又止。
「一兩銀子?」蘇允弦緊蹙著劍眉,接著打開了荷包,「敏敏先前說起賠予你們二兩銀子,那便二兩吧。」
接著,允弦將那銀子遞給了一邊兒上的小衙役,小衙役也是實誠直接拿去塞到了宋昕兒的手裡。
譚熙兒笑盈盈的看著她爹,說道:「譚縣令,現在案子已經結了,完事兒了,你可以回家吃飯了!」
譚縣令氣的不行,但卻又拿他這閨女絲毫辦法都沒有!
他氣急敗壞的瞪了譚熙兒一眼,接著道:「既然已經兩清,此事就此作罷!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無暇與你們這些小兒在此胡鬧!」
正當譚縣令拔腿要走時,蘇允弦卻快步上前去,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又抬眸瞥了眼譚縣令桌前的桌案,道:「大人是不是什麼東西落下了?」
東西?
順著蘇允弦的眸光望去,桌上還擺著一枚精緻的玉扳指。
譚縣令又氣又惱的直接拿起了那枚扳指扔給了他,嘴裡嘟囔道:「本官還能黑了你這區區一枚扳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