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有一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王霜兒黑眸里滿是算計。
「明日,我跟襄王的人說,別人送給我爹一個天生麗質、肌膚如雪女子。
我爹要把她送給襄王。」
「霜兒小姐,說的天生麗質、肌膚如雪的女子不會就是我吧?」柳眠眠的聲音軟糯,帶著天真和一絲殺意。
「柳側妃真是冰雪聰明,為了王爺,柳側妃應該是願意的吧?
你放心!襄王修仙,再漂亮的女子,他都不會碰的。
我們沿路記住路線,或者留下暗號。
然後等著王爺的人來救,自然就找到了天宮,柳側妃不會有危險的。」王霜兒目光灼灼的看著謝凌淵。
柳眠眠勾起唇角淡淡的諷刺道:「只是本側妃有兩個問題。
襄王的人,這麼不嚴謹嗎?進山不搜身嗎?好歹經歷過兩屆宮斗的王爺,能犯這種錯誤嗎?
怎麼留下記號?你擺脫守衛拿牙啃樹皮?還是割腕用血當記號?
你走過那多次,都記不住路,憑什麼認為我走一次就記住了?
本側妃要是有那能耐,到軍中當斥候不好嗎?
讓柳家嫡女在天宮給襄王獻舞,你可真敢想。
在京城死去的襄王妃,都不敢如此設計我。襄王的嫡孫女在京中見了我,都得屈膝行禮。
你家祖墳冒青煙了,出了你這麼一個膽大的。
這麼跟你說吧!襄王敢看我跳舞,我祖母能把他媳婦骨頭渣子挖出來,給她跳舞。」
謝凌淵此時看王霜兒的眼神,也如同看一個死人。
王霜兒渾身的血液凝結了,磕巴道:「柳…側…側妃,真會說笑。」
唰!
利刃出鞘。
「啊—————————」
「好吵!」紫荊拿著給王霜兒擦鼻涕的桌布,塞在了她的嘴裡。
地上孤零零的躺著王霜兒的耳朵。耳朵上嘩嘩流下的血染紅了她身上的窗紗。
唔一聲,王霜兒暈了過去。
「有些不對稱。」紫荊皺起眉左右看了看。
不美觀。
她是有高要求的人。
柳眠眠滿眼震驚,卻沒有被嚇到。「紫荊你會用匕首,怎麼沒告訴我?」
「會啊!昨天給小姐削蘋果了!」紫荊的眉頭緊鎖,真的不對稱。
好像地上的耳朵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蘋果皮。
柳眠眠不由得感嘆,祖母身邊真是的……沒有什么正常人!
怪厲害的。
匕首滴滴答答流著血,柳眠眠才發現仇久的匕首不大一樣,中間有一個血槽。
血槽里的血滴滴答答。
「太危險了,快扔了。」
「好。」紫荊一甩,匕首準確無誤的落到仇久的手中。
紫荊安慰道:「扔了,別怕!跟豬血牛血都是一樣的。跟府里做的豬血豆腐,都是差不多的。」
秦樓失笑:「你們主僕,一個肉醬一個豬血豆腐。
下次再有差事,可不同你們王府一起出來了。
再有幾次,恐怕這世間的東西都不能吃了。」
「什麼血豆腐,什麼肉醬?要吃夜宵了嗎?」海棠推門進來。
「哎呀媽呀!我剛出去一會兒,這王小姐耳朵都蹦掉了?
滿屋子都是血,一會王爺可咋睡啊!真瘮人……」
海棠用手指捅捅紫荊肩膀,「紫荊姐姐,這王小姐耳朵咋弄掉了呢?放血玩呢?」
「她想設計小姐,讓小姐去天宮。」紫荊怕海棠聽不明白,又低聲給海棠講了一遍。
海棠氣的眼眶通紅的走到仇久面前,伸出手。「匕首。」
仇久眼裡都是笑意,把匕首遞給海棠。
海棠拿著匕首。
「唔—————」王霜兒生生疼醒了。
這回兩側對稱了。
海棠拿著匕首的手在顫抖,嘴裡嘟嘟囔囔安慰自己,「和…和殺雞一樣簡單嘛!不怕!
一顆球也挺耐看的。」
身上的疼痛,眼底的驚恐,心裡止不住的寒意。王霜兒才意識到眼前的柳眠眠不是小兔子,不好欺騙。
她用了兩個耳朵做代價,以後天宮也進不去了。
未來可能比後院的庶女們更慘。
「可有話要說?」謝凌淵冷冷開口。
王霜兒忙不迭的點頭。
謝凌淵眼裡毫無溫度,「本王從不聽死人說話,秦大人交給你了。」
秦樓點點頭,「大理寺有的法子讓王小姐開口說話。」
謝凌淵伸出手,「夜深露重,眠眠回去休息了。
這裡交給秦大人就好,滿地血腥,小心回去做噩夢。
還有你的兩丫鬟,身為女子舞刀弄劍的像什麼樣子。
回府之後每人去帳房領一千兩銀子,買點珠花首飾。好好打扮打扮,別天天打打殺殺的。」
「是,謝王爺賞賜。」海棠扔掉匕首。
紫荊面無表情的行禮。
柳眠眠哼一聲,伸出手任由謝凌淵牽著走了。
寢室內。
海棠伺候柳眠眠卸掉頭面和妝容,洗漱完畢,換好了寢衣。
謝凌淵手裡拿著一本書,饒有興致的看著。
「表哥,你怎麼還不回去睡覺?」柳眠眠一拍腦袋,「忘了,秦大人在你屋裡。」
謝凌淵餘光掃到柳眠眠鵝黃色的寢衣,故作鎮定的「嗯。」了一聲。
「表哥,我房間裡沒有榻!要不?我…」我去王姐姐房間睡吧!
「要不,我睡床上吧!」謝凌淵耳根發熱。
「啊?」
謝凌淵黑眸中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散發著不易察覺的溫柔眷戀,「又不是沒睡過,你怕我搶你被子?
還是你怕自己尿床?」
柳眠眠的腦子嗡的一聲,臉羞的通紅。「小時候的事,天天拿出來說!
我去跟王姐姐睡。」
「王氏生著病呢?你忍心打擾她?」謝凌淵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再說,這個時辰王氏已經睡熟了,你還要吵她起來。
你睡覺又不老實。」
柳眠眠想了一想,貌似也是。
萬一她說夢話,把王氏嚇到怎麼辦?打個哈欠,「那睡覺吧!」
海棠退出,關好的房門。
柳眠眠打個哈欠,掀開了被子鑽了進去。「還要看一會兒書嗎?」
「嗯。」謝凌淵聲音沙啞,眼神中帶著得逞的笑意。
直到柳眠眠平穩的呼吸聲有序的傳出來。
謝凌淵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書,吹滅了燭火。
室內陷入黑暗,適應了好一會兒。
謝凌淵掀開帷幔,看著床邊他的被子,皺了皺眉,扔到了床下。
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的一角,冷風進入,柳眠眠在夢裡嚶嚀一聲,往牆裡面暖和的地方滾了滾。
露出一大片位置。
謝凌淵心滿意足的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