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叔伯的庶女,還有爹的幾個庶女。」
王霜兒的目光突然投向王影:「這兩三年,爹的脾氣越發古怪。
買了兩個花娘,那兩個花娘長的跟你姨娘有五六分相似。
去年有一個花娘生了一個女孩,讓劉氏溺死了。爹給那個溺死那女兒起名王影。」
王氏回望王霜兒,捂住嘴跑了出去。
跑到院子裡,哇哇的吐起來。
「姐姐?」寒冷的風灌到內室,柳眠眠打了一個寒顫跟了出去,「阿嚏。」
「小姐…」海棠拿著披風。
柳眠眠沖她擺擺手,示意她不用過來。
王氏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別出來,下雪了外面冷。
我馬上就回去。
就是……他讓我太噁心了。」
王氏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口中像吃一塊豬油,咽不下吐不出。
那樣齷齪的人,還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讓她止不住的噁心。
那樣的人,她身上居然還流淌著他的血。
屋裡的王霜兒正衝著門口,身上的赤色鴛鴦交頸肚兜里冷風呼呼的吹。
「阿嚏!」
「阿嚏!」
「阿嚏!」
鼻涕噴到了赤色肚兜上,王霜兒感覺自己一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完了。
片刻之後!
王氏一言不發的回到屋子裡。
王霜兒幾乎錯不開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王氏。「你有身孕了?怎麼可能!劉氏明明給你下藥了。
劉氏不可能放過你,她那麼討厭你,怎麼可能放過你。」
仇久現在很認同秦樓的話,王家人真的是又蠢又毒,又蠢。
仇久對著謝凌淵挑挑眉。
喜當爹。
王氏剛要開口解釋,「眠眠…」
「姐姐太好了,咱們王府終於迎來嫡子了。」柳眠眠握住王氏的手,使勁握了下。
眨眨眼睛。
王氏看向謝凌淵,謝凌淵皺著眉,沒有說話。
王氏想跟謝凌淵和柳眠眠解釋,她只是太噁心了!王連城的行為讓她噁心。
並不是有孕。
她還是處子之身。
柳眠眠眼尖的發現,王氏的鞋子已經濕了。「姐姐,你先回去休息,身體要緊。
隨風,海棠送姐姐回房休息。」
「是,側妃娘娘。」
王氏緊張的看向謝凌淵,謝凌淵點點頭。「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是。」
直到王氏離開,王霜兒的鼻涕都流到了下巴。
她搖著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能有孕?
同樣在泥潭裡,憑什麼她有姨娘疼,她還能當上王妃。
她還有了身孕,憑什麼?我生的比她美,比她年輕只能被送給老男人。
我不甘心。」
柳眠眠往後退了退。
紫荊面無表情的從牆上拔下仇久的匕首,對著桌布削了下去。
拿著一塊桌布走到王霜面前,面無表情的擦了擦。
桌布擦在王霜臉上,蹭的她生疼。
王霜兒轉動著頭,胡亂躲著紫荊的手。
紫荊皺著眉,一手扣住王霜兒的下巴,一手使勁擦。
「啪…」甩了一巴掌。「不許再哭,哭髒了打死你。」
仇久嘖嘖兩聲,「黑虎山擒拿手孫二娘是你什麼人?」
紫荊面無表情,「不認識。」
王霜兒看出來了,這屋子沒有一個正常人。
拋媚眼,一身嫵媚給三瞎子看。
唯一正常的是小白兔一樣的柳側妃。
可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正常的。
兩個丫鬟,一個口吐芬芳的罵人。
一個面無表情的打人。
「我困了,胸口碎大石還表不表演了?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我錢都掏出來了!你一點都誠心啊!」柳眠眠打個哈欠。
王霜兒想收回剛才的話,柳側妃也不正常。
「柳側妃,我知道的都交代了,我只是一個庶女。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個老男人是誰?王連城讓你陪的男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
這些奇珍異寶都是王家主從他那借來的吧?
或者說是取回來的,也可能這些東西曾經都是王家的。」
王霜兒渾身冰冷,心跳幾乎停滯,張口結舌的磕巴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不會說的,會死的。」
柳眠眠眼眸彎彎,「你不說也會死,胸口碎大石,變成肉醬。」
秦樓失笑,覺得有意思。
嘴上卻說著:「嘔!感覺秦某以後都吃不得肉醬了,柳側妃嘴下留情。」
謝凌淵眯起眼睛,看向秦樓。
許久。
王霜幽幽開口,「事後放我走,我想要一萬兩銀子還要一個莊子。」
「行,我答應你。」
王霜幽幽開口:「那個男人是王家背後的人,自稱不老神仙。
王連城叫他襄王,聽說是當今聖上的十六叔。他有一個院子叫天宮,裡面有許多妙齡少女。
都是如我一樣的人,最大的不超過二十歲,膚白如雪如玉,統稱為仙子。
仙子分為三等。
一等的仙子只負責月華池上祈舞。
二等的仙子可以負責老神仙的日常起居。
三等的仙子,是他用來招待往來官員的。」
襄王。
曾經在奪嫡之路上,幫過當今聖上。
雖然排名十六,是皇帝的十六叔,也就比皇帝大五、六七、八、九歲。
今年虛歲不到七十,閒散王爺。喜歡遊山玩水,常年不在京城。
沒想到啊!謝凌淵屬實沒想到。
是平日裡隨和的襄王。
謝凌淵的震驚程度,不亞於別人告訴他仇久是女子。
「襄王的院子在哪?」
「在冀州山上的溫泉莊子裡。」
沒想到啊!
唯實沒想到啊!柳眠眠覺得自己上一世白活了。
「有許多官員去過襄王的院子?你仔細回想,都有誰!」謝凌淵拿出紙筆。
「我,我也不認識,我是二等仙子並不服侍官員。
只知道有一個齊大人叫什麼齊魯的,自稱齊仙人。
還有一個叫風仙人的。叫什麼林什麼風的。」
「齊魯,兩廣總督齊魯。林俊風,冀州知府林俊風。好啊!好的很……」謝凌淵扔下手中的筆。
「來人,快馬加鞭把信送回京城。」
「是。」
「你……明日帶我進院子。我來拜訪拜訪這個皇叔祖。」謝凌淵一指王霜兒。
王霜兒搖頭,「我找不到,每次都是蒙著眼被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