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 章 皇帝要退位

  孫御史翻個白眼。「是長公主和安寧郡主到邊疆了,又不是閻王到邊疆了!」

  在孫御史看來,長公主和安寧郡主出使北國,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不值得皇帝穿的如此騷包!呸!隆重!

  皇帝嘴角的笑容,多少有點抑制不住了。

  這騷包的笑容讓群臣害怕啊!真是想走不敢走,想留?一點不想留。

  一年到頭天天上朝,入不敷出。

  越努力越貧窮!!!

  好幾萬兩白銀,是什麼數字?

  就好比崔尚書家,祖上欠國庫二十萬兩銀子,他還了。

  在元日宴上,他又捐款八萬兩白銀,一共花費二十八萬兩雪花銀。

  崔尚書里嫁嫡女,給兩萬兩銀子作為嫁妝銀子。

  定睛一算,這一年崔尚書府嫁了「十四個嫡女」。

  嫁嫡女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十四個嫡女」只出不進,沒有聘禮。

  別說沒聘禮,還真有!

  聘禮是——獲得皇帝口頭嘉獎一次。

  官員們仍舊在朝為官,沒有告老還鄉。

  不是忠君愛國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們!是皇帝老矣!是皇帝不上朝不參政。

  可今日,皇帝他今日來了?他來了!

  眾人想眾籌給皇帝做個魚竿。

  想對公輸尚書喊一句,做武器不著急,先干點正事!做個魚竿!

  北國一時半會打不過來,先哄孩子!讓他別鬧。

  老皇帝嘴角含笑地看著每一個人,從首位的尚書一直看到從四品的光祿寺少卿。

  給眾人看的頭皮發麻,腰肌酸軟。

  皇帝有些惋惜,「秦愛卿今日怎麼沒來?告假了?」還想手談兩局呢!

  眾人不想說話。

  德勝公公也不知道,他也是臨時被通知上朝的。

  準備不充分。

  老皇帝摸摸包漿的龍椅,面上有些嫌棄,拿出帕子擦擦手。

  鐵打的龍椅,流水的皇帝。這龍椅盤沒好幾個老皇帝了!

  「朕記得祖皇帝還是誰來著,他有花柳病。」皇帝站起身,「還有一個得疥瘡,好像還有一個得肛瘺的?」

  花柳病?

  疥瘡?

  肛瘺?

  這些事可以在早朝上談嗎?

  哪個國家的早朝談這個?討論病情?

  眾人餘光看向孫御史,那眼神要多炙熱有多炙熱。

  諫言啊?

  孫御史諫言啊?

  別閒著啊!

  孫御史想裝死都不成,他只能面沉如水,往前走兩步。

  「啟稟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

  就聽皇帝道:「德勝啊!記得讓人把龍椅換換,給老三換個好的、乾淨的。」

  孫御史腳一滑,又滑回群臣中。

  皇帝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孫御史?」

  孫御史抬起頭,眼神炙熱。「啟稟陛下,微臣無事。」

  「……」

  老皇帝點點頭:「各位愛卿,朕近日體愈差矣。

  目昏不能視近,每欲觀書牘,皆模糊難辨。」

  皇帝的意思是他身體差,眼神不好,不能看近處的東西。奏摺批閱不了。

  「朕,腰損則疼痛難耐,坐臥皆不安。

  腿弱而乏力,行步艱難,幾不能立。足恙則履地生痛,舉步維艱。」

  腰損則疼痛難耐,坐臥皆不安?群臣信不信?德勝公公不知道,反正他不信。

  老皇帝夜釣半宿,老腰坐的倍直!不可能腰疼。

  「朕且腦鈍神昏,諸事皆難以思量。

  朕自覺精力衰頹,力不從心,處處皆不適。」

  德勝公公輕咳一聲。——腦鈍神昏,諸事皆難以思量?

  呵!

  十賭九贏!馬吊王者。說自己腦鈍神昏?

  「朕…思及天下之重,恐有負萬民之託。

  故朕欲退位,以使賢能者居之。

  朕之太子謝凌淵德才兼備,雄韜偉略,可保江山社稷之安穩,是萬民之福祉。

  汝等臣工,可有何思焉?當為社稷謀長遠之計也。」

  老皇帝象徵性的問一問,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趕緊跪拜。

  出宮的馬車,老皇帝都已經準備好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趁著沒死撒個歡!

  他想趁著年輕出去走一走,總在一個地方釣魚!也很是厭煩。

  聽說柳紀柔…暖?在安縣買了一座山,山裡有座礦。

  老皇帝活這麼大,還沒見過玉石礦,他想去看看!

  他想撂挑子的心,很急切。

  群臣的嘴角壓都壓不住,想什麼來什麼,荷包保住了!

  眾人跪地叩頭行禮,「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你好我好大家好!虛歲六十三的老皇帝要頤養天年了。

  虛歲六十四的柳尚書還在鞠躬盡瘁,柳尚書要碎了!

  輔佐完老的,輔佐小的!柳尚書心間湧出一種情緒,名曰後悔!

  後悔沒告老還鄉!

  皇帝嘴角翹起,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在位日久,今思及江山社稷之重,當擇賢而立。

  太子聰慧仁孝,德才兼備,堪當大任。

  朕決意退位,禪位於太子謝凌淵。

  望太子承朕之志,愛民如子,勤勉為政,保我大聖朝江山永固,萬民安康。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再次叩首。

  「平身!」皇帝一揮手。

  「謝皇上。」

  眾大臣剛要起身,只見太子——新皇帝謝凌淵款款而來。

  謝凌淵身著黑色織金的四爪金龍蟒袍,頭戴金冠。

  他身側的男子一身紅色織金麒麟袍,頭戴白玉冠。

  有眼尖的人認出,此紅袍男子就是太子身邊的護衛兼馬夫——仇久!

  兩個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起在太子府門前系腰帶,狂奔!

  「兒臣參見父皇,兒臣有本啟奏。」

  老皇帝心口突突,一捂額頭:「閉嘴!你娘腿的別說話!」

  皇帝腦瓜子疼,回頭看向德勝!

  德勝很冤枉啊!他才知道皇帝要退位啊!怎麼告密?

  才知道的事情,怎麼告密?靠託夢嗎?

  德勝公公連忙擺手,「奴才也被皇上蒙在鼓裡啊!絕對不是奴才…」告密的!

  皇帝一拍額頭:「柳皇后?朕同她之間,沒有信任可言了!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絕不可能啊!皇上…」皇后這個時辰還未睡醒呢!怎麼告密?

  「謝凌淵,你有事明天再說!」先把退位詔書頒布下去,再說!

  謝凌淵同仇久一撩袍子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南良王有國書呈上。」

  什麼玩意?誰?南良王?老皇帝摳扣耳朵,「你再說一遍!」

  仇久一叩首,「啟稟皇上,小人仇久為南良公主昭之子。」

  「……」咳咳!

  老皇帝臉色一黑,公主昭給他戴綠帽子?啥時候有得兒子?

  隨即反應過來!陰謀,陽謀?

  謝凌淵對良國用的計謀!

  皇帝欣慰的點點頭,與有榮焉。——謝凌淵這小驢崽子不愧是雲城先生的外孫,心眼真多!

  他甚是欣喜!此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