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怎麼就一家人了

  薛瓷只得耐下性子來,「娘,爹現在不是已經在好轉,居心叵測之人見不得人的想頭不也沒能實現嗎?等爹過些日子好了後,家裡族裡爹肯定都有主張,您就別操心了。��

  「至於將來,執哥兒現在是還小,撐不起門戶,可三年五年後,我相信他一定就能撐起來了。他也不是個沒良心的,何況還有禮法在呢,將來他也不至於靠不住。所以您真別杞人憂天了,都像您這樣,多少年後的事情都得提前操心到,這日子也別過了!」

  襄陽侯夫人聽得哭道:「你當我想操心?我和你爹反正都一把年紀,沒幾年活頭了,你的日子卻才剛開始呢。我不現在就替你想到以後,等你到時候求助無門了,自己再來想,再來後悔嗎?」

  「我當年就是目光太短淺,沒有看遠一點,才會弄成如今這樣的。我當年要是早知道,一切都會不一樣……你不幫我勸你大嫂就算了,那就閉上你的嘴,不許再扯我後腿,聽我和你大嫂說就是。」

  「你又不是她,不是你大哥,怎麼就知道他們不願意回來,我是在強人所難了?我又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都是一家人,大家凡事都商商量量著來,有什麼說不好的?阿晟媳婦,你怎麼說?」

  顧笙能怎麼說,當然是直接一口回絕了,「外子姓趙,是茂名府石竹縣趙家村人士,便這輩子都是,絕不會改變。當初他與襄陽侯也已說得很清楚,相信薛夫人該知道的也早都知道,我便不贅述了。」

  「總之,我今日是以大夫身份上門的,還請薛夫人拿我當大夫看。貴府的家務事我不便知道,也不想知道,就請別再對著我說了,等後日我再來侯爺做過複診後,短時間內應該就不會再登門了。」

  當初襄陽侯還沒過繼薛執時,趙晟都死活不肯回來了,何況如今還牽扯了個無辜的薛執進來。

  他也已經功名前程都有了,以後只會越飛越高,憑自己的本事便掙下一片天來。

  又怎麼可能現在反倒要回來了?

  薛瓷也氣得想翻白眼兒了。

  她娘難不成以為,非得她把刀架到大哥大嫂的脖子上,逼他們只能答應回來,才叫強人所難?

  當初爹親自遠赴承宣城,都不能讓大哥母子答應了,如今自然更不可能了。

  她要怎樣才肯接受現實!

  襄陽侯夫人已急道:「阿晟媳婦,可阿晟是侯爺的親生兒子,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呀。阿晟他娘不也早就已經和離了嗎,那便沒什麼能阻礙他們回來了,不是嗎?」

  「真的,只要你們肯回來,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的。阿晟現在雖然已經做了官,可就七品的芝麻小官兒,哪能跟侯爺世子比?到時候你也可以繼續做你的事,我絕不會攔著你的。」

  「對阿晟他娘我更會敬著讓著,把這些年他們母子吃的苦都十倍百倍的給他們補回來,阿晟媳婦,你真的仔細考慮一下吧,啊?」

  顧笙頭大如斗,索性直接站了起來,「薛小姐,我還要趕著去女子醫學堂上課,就先告辭了。你也不必親自送我了,隨便打發個人送我去外面就是了,我自己會叫車的。」

  薛瓷忙也站了起來,「還是我送顧大夫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您連頓飯都沒能吃好。但您放心,下次您再來時,絕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說著便引了顧笙,要往外走。

  襄陽侯夫人卻又繞到二人前面,張開手臂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阿晟媳婦,你先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呢。是不是你做不了這個主,我讓你為難了?那回頭我親自去找阿晟說,總成了吧?」

  「本來那天我就想好生跟阿晟說的,可當時情況緊急,也沒顧得上。可他現在又不來了,看來只能我去翰林院找他,當面跟他說了。不然我去找柳妹妹也行的,我知道她早就進了京。當年我真的很多事都不知道,又年輕,的確難免有照管不到她的地方,我要是……」

  顧笙徹底冷下了臉來,「夫人最好不要去找外子,更不要去找家母。別說真去找了,連這樣的念頭都最好不要有。家母這輩子真的不容易,吃過的苦我們做兒女的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還是會心如刀割。」

  「現在我們只想她能平靜安閒的過日子,無憂無慮的安度晚年。誰要是敢去打擾她,讓她不得安生,便是我們夫婦的敵人,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到底是好歹留幾分香火情,以後遇事了我們夫婦仍會施以援手,還是大家徹底成仇,老死不相往來,夫人自己選吧!」

  還想去找柳芸香,打擾她的生活,看來她真是表現得太好性兒了,才會讓某些人蹬鼻子上臉!

  襄陽侯夫人有些掛不住臉了,「阿晟媳婦,你怎麼這樣說呢,大家好歹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凡事也好商量嘛……我真的沒有壞心,只是想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而已……」

  顧笙勾起一邊唇角,「我們家姓趙,夫人家卻姓薛,怎麼就『好歹總是一家人』了?夫人還是慎言的好!」

  襄陽侯夫人越發羞惱了,「就算姓不一樣,就算你不承認,血緣關係也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你也做不了這個主,這個主只有阿晟和他娘能做。」

  「真鬧開了,阿晟他娘也不占理。當年她可是知道自己已經懷了侯爺的血脈,再求去的,這便是有意害侯府的血脈流落在外,我們若真追究起來,她可是要受律法懲治的。只不過想著都是一家人,我們壓根兒沒真打算那樣做過而已……」

  顧笙冷冷道:「薛夫人的意思,是打算我們不吃敬酒,就要給我們吃罰酒了?那您倒是去衙門告我們呀,看我們會不會害怕,您最後又能不能把這瓜強扭回來,任您擺布!」

  她一硬,襄陽侯夫人立馬軟了,「沒有沒有,阿晟媳婦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真的沒有壞心,只是希望你們能回來,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而已……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領我的情,有更好的日子也不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