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顧忌著柳芸香與趙秀就在一牆之隔。
趙晟只抱著顧笙膩歪了一會兒,也就喘著氣,對顧笙耳語了一句:「後天晚上等著求饒吧!」
然後鬆開了她。
連顧笙故意再使壞挑釁,「誰求饒還不一定呢,不然現在就試試?」
他也只是眉眼帶笑,咬牙瞪了她一眼,「你就有恃無恐吧!」,往桌前喝水去了。
若只娘在隔壁還算了,關鍵阿秀也在,他就不忍也得忍了,幸好多的他已經忍過來,已經看到曙光了!
等趙晟喝完水,遞給顧笙也喝過了。
他才正色道:「李家的族人太多了,確實魚目混雜,什麼人都有。之前李伯母眼裡揉不得沙子,見不得那些好吃懶做的,也著實惹了不少人的忌恨。」
「加上妹夫又是成年才過繼的,人家都吃死了他們母子絕不可能一條心。就今兒我們在他們族長家裡時,都有族裡一些所謂的長輩在陰陽怪氣。不過他們族長看起來還挺明白,其他聰明人也不少,妹夫說沒問題,他都能處理好,讓我只管安心。」
顧笙聽他說完了,才哼道:「何止李伯母見不得那些好吃懶做的,誰都見不得。一個個的又好吃懶做,又拜高踩低,見風使舵,這樣的狗屁族人真是不要也罷!」
趙晟苦笑,「這事兒妹夫說了又不算。何況我聽他的意思,李家族人里也大半是好的,早年要不是靠著族人們幫襯照顧,他們一家根本熬不下去,他也根本念不了書。後來自然也就沒機會入李老爺的眼,兜兜轉轉有今天了。所以他對族人總體還是感恩的,願意回饋他們的。」
顧笙緩緩點頭,「人多了沒辦法,肯定會尾大不掉。妹夫有感恩的心,也總比翻臉不認人的強,說明他心軟,那將來對不起阿秀的可能性就越小,我們也能越安心。」
趙晟「嗯」了一聲,「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些老鼠屎也壞不了事兒,只要妹夫和李伯母表現得一條心,再與他們一動真格兒,別家都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就他們沒得到。要是再敢生事,還會一直得不到盡,不信他們敢不老實!」
「他們族長也挺會來事兒的,說要給妹夫立舉人牌坊呢,好讓族裡的晚輩和後世的子孫都知道妹夫的事跡,也好激勵族中子弟都用功念書,光宗耀祖。」
顧笙好奇,「舉人就立牌坊了?不是聽說,好像得中了進士,才能立牌坊嗎?」
趙晟道:「這又不是官府襯頭的,最多奠立牌坊時,看能不能請了官府的人也到場就是了,怎麼立不得了?咱們石竹這樣的小地方,本來舉人也難得,還是這麼年輕的舉人,真立牌坊也算不得張揚輕狂。」
「是嗎?」
顧笙挑眉,「那,豈不是你這次回去,也有可能了?畢竟你應該是青山鎮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舉人,更是趙家村的第一個吧?」
趙晟咳嗽一聲,「可能性的確挺大。不過我們時間不夠,最多大年初五六的,就要出發了,又要操辦阿秀出嫁的事,哪來的那個時間?等以後再說吧。」
顧笙點頭,「也是,我們這次可是分秒必爭。那可得早些把車船都訂好,省得到時候出發還在大過年裡,沒人肯送咱們……這才剛回來呢,已經在計劃走的事了,簡直不明白怎麼就忙到這個地步了?」
趙晟嘆氣,「是啊,我這還沒到家呢,已經在計劃走的事了,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回來了?車船的事笙笙你就別擔心了,我會安排好的。」
頓了頓,「哼,我們全家都這樣舟車勞頓,緊趕慢趕的,要是他李天青以後真敢對阿秀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他!我妹妹可是有靠山的人!」
顧笙笑起來,「到時候不用你出手,我先打到他懷疑人生。對了,你明天找機會提醒一下妹夫,防著點兒那個李天保吧。今天李伯母帶我和娘去庫房看時,他偷看我們呢,臉上全是仇恨,別讓他回頭坑害了妹夫他們,更不能讓他坑害了阿秀。」
趙晟忙道:「他還敢仇恨?李伯母前面十幾年都能容他,為什麼忽然不能容了?還不是他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弄得李老爺人都死了,還要最後坑李伯母和妹夫一把,他還想怎麼樣?」
「我明兒會記得提醒妹夫的,妹夫也肯定不會給他機會生事的,一個廢物罷了,我不信他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夫妻倆都還記著當初李天保張口就說趙晟科考舞弊的事,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斷絕趙晟這輩子科考之路,斷絕他全部前程的。
當然要記一輩子了,尤其李天保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笙道:「他肯定掀不起風浪來,現在在外面他被妹夫壓得死死的,家裡李伯母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家,他就是再恨也白搭。但還是以防萬一,提醒妹夫一句吧。就像你說的,等過些日子,都看到妹夫與李伯母母子一心了,自然就好了。」
趙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應該要不了多久的。我聽妹夫說,他前天剛到家,李伯母就催他去看他親生父母和弟妹們呢,還說血脈割不斷,他想什麼時候去看他們,就可以什麼時候去,不用擔心她多想,她也是當娘的,她也當過女兒。」
「妹夫說起來很是感動,說以後一定加倍孝敬李伯母。李伯母這心胸也算是夠寬廣了,就得這樣你替我著想,我替你著想,日子才能長長久久的。」
顧笙笑道:「李伯母豈止心胸寬廣,做事情也是真漂亮,情商也是真高。我瞧著這次讓妹夫和阿秀成親,其實也沒那麼急迫,但妹夫考不成春闈,時間長了,心裡肯定會不得勁的,以後萬一不順,也多半會滋生埋怨。」
「可有了成親這樣的大喜事擺在眼前,也就不會那麼遺憾,那麼意難平了,實在是個聰明人。不管怎麼說,跟聰明人打交道,肯定比跟蠢人打交道輕鬆得多,也舒服得多。」
趙晟點頭,「是啊,聰明人才有度,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時候又該做什麼……困了,笙笙,我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