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睡了一覺的柳芸香和趙晟看起來情緒都好了不少。
顧笙與趙晟昨晚就商量好,今天要把柳芸香支出去,以免回頭他們把姚媽媽瓮中捉鱉後,鬧得很不愉快。
弄得柳芸香也跟著生氣煩心了。
待吃過早飯,顧笙便與趙秀道:「阿秀,你今天上午就別去醫館了。帶了娘和周大姐,去我們之前去過的那家布莊,把給你四哥定做的衣裳都取回來吧?看著有合適的,也可以給娘和你自己做兩件。」
「你四哥馬上要各處應酬了,沒幾件衣裳換怎麼成?偏我今天實在不得空,只能辛苦你了,金掌柜那兒,我會替你告假的。妹夫,你要是沒事兒,就替你舅兄送一送娘和阿秀吧?他也剛好有點兒事。」
一面沖李天青擠眉弄眼。
弄得李天青還當顧笙這是故意在給他和趙秀製造機會,畢竟家裡人多口雜的,他連想找機會與趙秀單獨說幾句話都不方便,更別提還想牽個小手什麼的了。
當即欣然應了,「嫂子和舅兄都只管放心,我會好生把伯母她們送到,再好生帶回來的。」
於是一行人很快收拾好,自後門出了門。
顧笙和趙晟這才帶了小蘿,也從正門出了門,待上了大街後,顧笙便打發小蘿先去了醫館,正好替她和趙秀向金掌柜告假。
然後再與趙晟一道,抄小路折回了家去。
果然沒等一會兒,就有人來拍門,「柳妹子在家呢嗎,我是你姚大嫂呀……」
顧笙與趙晟在門後對視一眼,隨即由趙晟上前幾步,猛地拉開了門。
就露出了大門外一身綢緞、頭戴金釵,看起來很是富態,比尋常大戶人家的當家太太還氣派的中年婦人。
不用說,就是那位姚媽媽了。
姚媽媽臉上本來還滿是笑,「柳妹子,您考慮得怎麼樣了?您不喜歡我叫您『姨娘』,我這不馬上就改了,您……」
笑容卻在看到門後的人竟然不是柳芸香,而是一個長得跟自家侯爺年輕時十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後,一下子僵住了。
片刻才結結巴巴的又開了口,「世、世子爺……大爺,我是府里大管事姚家的娘子,都叫我姚媽媽。您、您不是出門去了嗎,怎麼會……」
趙晟面無表情,「進來說話!」
姚媽媽早就知道趙晟不好惹了,畢竟連襄陽侯都奈何不得他,這會兒見他果然壓迫力十足,忙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裡去的應了,「是是是……」
小心翼翼進了大門,還很自覺的關上了。
趙晟這才冷冷又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承宣城,一直住在哪裡?竟然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藏這麼久,也真是難為你們了!」
姚媽媽賠笑,「那個,大爺,我們沒有壞心的。真的,侯爺和夫人都疼您疼得什麼似的,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給您,怎麼可能有絲毫的壞心?我們來之前,侯爺和夫人還再三再四的叮囑,一定不能影響了您秋闈。」
「總算您順利考完了,連我們住的客棧的掌柜和小二都知道,您之前是小三元,這次肯定要中的,沒準兒還能中解元呢。等回頭放了榜,侯爺和夫人還不知道得高興成什麼樣兒……」
趙晟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少廢話,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我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不相干的廢話。」
什麼侯爺什麼夫人的,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這……」
姚媽媽強笑都快笑不出來了,大爺明明長得斯斯文文的,跟旁人說話時也都是不笑不開口,那叫一個溫文爾雅。
怎麼偏對自家人……對侯府上下,都這般的不客氣呢?
姚媽媽片刻才小聲道:「那個,我們就住在兩條街以外的朋來客棧,大爺出發後第三日上,我們也出發了。到了承宣城後,本來是打算修整兩日,就要繼續出發,去見柳姨、見二夫人的。沒想到二夫人竟就在承宣城裡,我們便也住下了。」
「只是怕影響到大爺秋闈,我們才一直躲著,沒敢登門的。畢竟大爺那麼看重秋闈,若因為我們影響了發揮,我們就罪該萬死了。可,可接了大爺和二夫人回去,也是大事,不但侯爺夫人,全族的人都巴巴等著的。所以終於撐到昨兒,我、奴婢便再也忍不住登門了……」
趙晟嗤笑,「這麼說來,我還該多謝你們如此為我考慮了?」
姚媽媽乾笑,「奴婢不敢,不敢,大爺說笑了。那個,不知二夫人和大爺考慮得怎麼樣了?侯爺和夫人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二夫人和大爺回去,只要二位主子肯回去,他們什麼都肯答應的。」
「現在大爺秋闈也過了,正好二夫人也來了,要不,就收拾了行李箱籠,儘快隨奴婢進京回府吧?侯爺真的很後悔當年沒護好二夫人,已經說了,等這次二夫人回去後,便會十倍百倍的補償二夫人。大爺也是一樣,只要二位主子一回去,立馬為大爺請封世子,為二夫人請封誥命,本來侯爺也該有一位四品側夫人的,大爺,您看?」
趙晟唇角一扯,「你家侯爺真什麼都肯答應?」
姚媽媽只當這話有戲了,忙賠笑著拼命點頭,「當真,只要大爺和二夫人開口,侯爺一定什麼都答應!」
趙晟冷冷接道:「那就讓他再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子,以後不但他,所有襄陽侯府的人、所有姓薛的人,都不許再來打擾我們!」
姚媽媽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這……大爺這個要求,侯爺怕是做不到,但除了這個,都行的。大爺為什麼就不願回去呢,回去您就是世子,偌大的家業也都是您的,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難不成是因為當年的事,您和二夫人都還惱著侯爺?侯爺他當初真的不知道呀,他要是知道,怎麼可能不護著二夫人?那時候侯爺待二夫人真的是獨一份兒,我們這些老人都知道。」
「也就是侯爺這些年根本不知道二夫人的去向,要不然,肯定早接二夫人和您回去了。奴婢說句公道話,侯爺並沒有真對不住大爺和二夫人的地方,為什麼,就偏要這樣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