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明確方向的陸鳴做起事來還是很利索的,畢竟掌舵遠東商會好幾年,怎麼都鍛鍊出來了。
他派人召集了四直十六省所有遠東分會的會長,做出詳細部署。
「招募人手。」
陸鳴一開口就道出核心點:「雖說現在國家發展的不錯,但是國內無地、無家、無產的貧戶還有很多,咱們下一步要把這些人全部招募起來,上不封頂,每個月開出一兩銀子的月錢。」
聽到這個月錢標準,會場內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河南分會的秦一鳴開了口:「總會長,一兩銀子的月錢標準,這不是招工人吧。」
「當然不是。」陸鳴也不賣關子,直接言道:「所有招募來的人,統一送往澳門和廣州進行安頓並組織訓練,軍事訓練。」
這句話一說,眾人更驚訝了。
「軍事訓練?」浙江分會長陸安神情嚴肅:「總會長,這是什麼意思?另外這件事,老爺那知道嗎?」
「這就是我大哥親自下的令。」
陸鳴說道:「不然,我也不敢這麼幹,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等一下,我派人去請直管家來,讓他當面告訴你們。」
「那就等一下吧。」
陸安直接說道:「等直管家來,確定這是老爺的命令,咱們再往下說。」
他姓陸,雖然只是陸家的家僕,但也是陸家人,都是當年陸家老管家陸賢忠一手養起來的義子乾兒,現在老管家退休頤養天年,陸直接了陸家主脈管家的位置,和他陸安也是兄弟。
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不需要過於敬畏陸鳴,當面問清楚最塌實。
也沒讓大夥等太多時間,陸直便匆匆趕到,他一來,包括陸鳴在內都站起身來。
陸鳴客氣的道了一聲:「直管家。」
其他人更是作揖:「見過大爺。」
這個大爺不是說輩分上父親哥哥的意思,而是如今遠東四直十六省分會長都是陸家的家僕,見到陸直這個大管家,自然要道上一聲大爺,見二管家就叫二爺,這是規矩。
陸直點點頭,直接坐到了陸鳴的身邊:「鳴公子說的事確實是老爺准許的,明著告訴各位,這次咱們陸家招人手去進行軍事訓練,目標是印度,廣東、廣州、福建、浙江四位分會長做海貿都好些年了,也都知道印度是哪裡,就是當初的天竺國,現在的莫臥兒國。」
「大爺。」秦一鳴開口道:「咱們去印度是做生意?所以訓練人手是為了護衛之事?」
「生意是以後做。」
陸直滿臉嚴肅的說道:「現在要做的事是,打仗。」
「什麼?」
「打仗?」
「咱們大明要和印度開戰?」
眼見議論聲再起,陸鳴敲了幾下桌子:「肅靜。」
壓住這紛紛議論之後,陸直才繼續開口。
「不是咱們大明要和印度開戰,而是咱們陸家去和他開戰!」
「咱們家去打?」
「大爺,咱們可都是生意人啊。」
「是啊大爺,小人從不曾接觸過兵戎之事,根本不會打仗啊。」
「大爺,這麼大的事可不能兒戲啊。」
「這真是老爺的命令嗎?」
眼見陸直說出的事如此離譜,不少人甚至開始懷疑陸直和陸鳴是不是在『假傳聖旨』。
「是不是老爺的命令,你要是懷疑可以自己去問。」
陸直看向質疑自己的人:「我在這裡等著。」
那人頓時不敢言語。
陸直背叛陸家的可能性等同於零,而他要是真敢跑去打擾陸遠當面質詢,那麼受家法被逐出陸家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這就是陸直和陸鳴的區別,你可以懷疑陸鳴這個陸家的親子弟,都不能質疑陸直這個管家。
「既然大爺都開了口,這件事肯定就是真的。」
陸安打了個圓場:「諸位,老爺下的命令,咱們自然是全力以赴,替老爺辦好這差事。」
「安會長說的是,咱們得替老爺分憂。」
一群人不再糾纏這件事的真偽,紛紛表態。
陸直這才滿意,看向陸鳴道:「鳴公子,你繼續做部署吧。」
言罷起身,掃了一圈。
「所有人必須服從鳴公子的安排,鳴公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不許藏私偷懶,要對得起老爺和咱們陸家這些年對你們的提攜栽培,誰要是做不好,自己滾出我陸家。」
「是,恭送大爺。」
「直管家慢走。」
眾人起身送走陸直,陸鳴這才繼續向下進行部署。
「諸位會長擔心的事無非就是咱們不懂打仗,這件事簡單,咱們也可以招募一些當年當過兵的老兵,現在咱們大明國內有不少退役的老兵,也有不少因戰傷殘的,咱們完全可以發揮他們的餘熱嘛。
組織起來,既能幫咱們練兵,也能當一下戰爭指導,至於說大規模作戰缺將軍的事,這件事我會出面請大哥安排參謀部,到時候給咱們派一個軍事顧問團來進行指導。
所以這件事就不用各位擔心了。」
「總會長,那麼咱們準備招募多少人手?」
「五十萬!」
陸鳴道出的數字讓眾人倒抽一口子涼氣。
乖乖!
「總會長,不是在下質疑您,主要是您報的這個數字太龐大了,五十萬人,一年光餉錢就是六百萬兩,吃喝拉撒,訓練消耗,武器裝備這些加在一起更是要上千萬。
另外,派去印度打仗,這場仗打多久誰心裡都沒底,萬一打的時間長,後勤補給、傷亡撫恤就是天文數字,咱們遠東是有錢,可是要說填一場那麼大規模的舉國之戰的窟窿,恐怕也要傷筋動骨,這十幾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底先不說會不會打幹淨,光是後面好些年怕是都沒法繼續發展。
到時候各省的市場都會被其他的商會所搶占,總會長,買賣這件事,慢一步再想追上都難,何況慢幾年啊。」
「這場仗打完,全大明所有商會綁在一起,都不再是咱們遠東的對手。」
陸鳴說道:「大哥說了,打下印度,印度這個國家的所有權益,分出來一半!」
堂內一片鴉雀無聲,許久之後才有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總會長,這個一半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印度整個國家的一切包括稅收、林礦業、捕撈、工業生產,所有一切和錢掛上鉤的,朝廷占一半股權,另一半大家分!」
陸鳴兩手搭在桌子上:「整個國家幾千萬人,都是咱們陸家的家奴佃戶!」
所有人的呼吸停住了,下一刻。
「這場仗必須打!」
「對,必須打!」
「打幹咱們遠東現在的家底也要把這場仗打贏。」
「他媽的,老子到時候帶頭衝鋒。」
見到所有人紅了眼,陸鳴臉上露出笑容。
這大概就是自己大哥經常和自己提及的,所謂的資本主觀能動性吧。
只敢畏畏縮縮欺負壓榨自己人的只配叫做舊地主,靠著剝削佃戶和本村窮苦大眾來滿足自己那貪得無厭的私利,其本質是怯懦且無能的,看似張牙舞爪實際上一戳就破。
而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些遠東商會分會長,他們才是真正的資本家。
侵略和掠奪才是他們的追求,只要利益足夠巨大,他們什麼都敢做。
哪怕發動一場戰爭,哪怕會死幾十上百萬人也在所不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