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撲朔迷離

  第207章 撲朔迷離

  現場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_-) (-_-)

  一個雙十年華、貌美如花的姑娘用軍弩射殺了一名錦衣衛?

  沈煉大步流星衝到這姑娘面前,一手就掐住了姑娘纖細皓白的脖子,生生將其提了起來。

  姑娘吃痛窒息,手裡的弩機也掉落在地。

  「嗬、嗬。」姑娘連連掙扎,但她哪裡是沈煉的對手,只能無力的揮動四肢。

  吳修德也沖了上來,眼見如此,大喊一聲就要上前,卻被幾名錦衣衛直接摁在了地上。

  沈煉當然也不可能殺了她,只幾個呼吸就鬆開手,姑娘頓時癱軟在地。

  「吳家所有人全部帶回北鎮撫司。」

  自己的手下在眼皮子下被殺,沈煉的臉色極其難看。

  身負皇差下來辦案,那麼多年沒有過閃失,今天竟然在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上折了一個,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不能抓我,我是舉人,我有功名。」吳修德大喊大叫著:「我爹是原工部侍郎,家裡還供著聖旨呢,這裡是南京,你怎麼敢胡亂抓人。」

  可任憑他如何說,沈煉都是不為所動,只蹲下身去看自己那被射殺的手下。

  弩箭透胸而出,且是正中心臟,此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慢說正中心臟,十步內如此近距離被軍弩射一箭,不被射穿都算是這錦衣衛肌肉結實。

  「和那日刺殺韓部堂所用的弩箭一模一樣。」

  手下觀察著箭頭的形狀,得出了結論來。

  這把弩,很可能就是那日行兇的作案兇器。

  沈煉隨即看向之前一併上來此刻還活著的手下,冷臉喝罵。

  「你們兩個人看不住一個姑娘,還能折一個,簡直是廢物!」

  手下跪地抱拳:「當時手下看到閣樓上只這一個姑娘在繡畫,一時大意就放下了警惕之心,哪裡想到這姑娘突然拿出一把弩來,三哥他發現後就要上前去奪,結果、結果來不及了。」

  「去刀。」沈煉沉聲道:「自己去鎮撫司收監,老子辦完案再處置你。」

  「是。」

  手下乖乖卸下腰上的繡春刀,面帶羞愧黯然離開。

  整天自吹錦衣衛多厲害,結果今天被一個小姑娘給反殺了,這是給整個錦衣衛臉上抹黑啊。

  以後還不被那些東廠的番子笑話死。

  ——

  「他,他非禮我!」

  北鎮撫司的審訊室內。

  吳修德的閨女,也就是手持弩機射殺錦衣衛的吳悅哭著言道:「我一時害怕就射向他。」

  「弩機哪來的?」

  沈煉只是追問:「你一個姑娘家,閨閣里為什麼會有這種兇器。」

  「祖父曾經做過兵部器械司郎中,這軍弩就是當年祖父所研製的,後來沿海鬧倭患,祖父為了護家,就在家裡留了十幾把配給了護衛們,我、我小的時候偷了一把藏在閨閣里。」

  這藉口是真的牽強。

  一個丫頭幼年貪玩偷藏了一把軍弩,一藏十幾年,關鍵是這家裡丟了一把軍弩竟然不知道?不去搜?

  沈煉將涉案弩機放在桌上,冷笑道。

  「你說這把弩你藏了十幾年,可無論是箭匣還是簧機都嶄新鋥亮,顯然平日裡沒少維護,你怎麼解釋。」

  「我的藏書中有祖父當年留下來關於軍械維護的雜書。」吳悅垂著腦袋答話:「這些雜書父親大人看不上,就都扔在了雜書房,我有時候會去拿幾本來看。

  小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所以對四書五經並不是多麼上心,這般雜書反倒是最合胃口。」

  沈煉冷笑兩聲:「伱說你對這般雜書感興趣,那好,我問你,造一把軍弩需要哪些材料、盔甲分哪些種、我大明一個營所需軍械各若干、火銃、火炮又如何?」

  吳悅頓時啞口無言,支支吾吾不知道從哪裡先開始說。

  識破的沈煉不再多說,揮手。

  「動刑。」

  一聽到動刑二字,吳悅的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正此時,牢房外傳出了吵鬧聲。

  一名錦衣衛快步來到沈煉這匯報。

  「百戶,巡撫衙門來人。」

  「巡撫衙門?」沈煉皺眉道:「他們來做什麼?」

  「巡撫衙門說,有自稱吳家下人的去報案,說。」手下看了一眼沈煉的顏色,緊張答話:「說咱們錦衣衛濫害無辜,擅闖民宅侮辱民女,還要殺人滅口。」

  沈煉好懸被氣吐血:「放他娘的屁!」

  「讓他們滾!」沈煉隨後喝罵道:「咱們在辦皇差,再敢阻攔,那就是抗皇命,格殺勿論。」

  「是。」

  這名手下剛剛離開,很快又來了一人:「百戶,提學道衙門來人,說咱們沒有罪名就擅抓有功名的舉人有悖祖宗規矩,要咱們立刻放人。」

  「滾!」

  沈煉這次的回答更乾脆,只有一個滾字。

  隨後轉頭看向吳悅。

  「你背後到底是誰主使,竟然來那麼多衙門要保你。」

  後者哪裡答話,只是一個勁的哭泣,隨後又在哽咽聲中斷斷續續的答話。

  沈煉屏氣靜聽,臉色逐漸變了。

  這吳悅在說的,是各種兵器軍械的製造工藝。

  她還真知道!

  難道說,這軍弩的維護保養真是吳悅自他祖父的雜書中看到的?

  即使有這般可能,心硬如鐵的沈煉還是揮手。

  「動刑!」

  ——

  「這群錦衣衛簡直是無法無天!」

  刑部尚書傅炯冷著臉在值房內怒罵:「強闖民宅侮辱民女,還把人抓去了嚴刑拷打,他們是奉皇命來的,這麼做,不是給聖顏抹黑嗎。」

  趕來匯報的朱紈搖頭無奈。

  「如今陸少傅不在南京,誰敢過問錦衣衛辦差。」

  傅炯當時就言道:「這叫什麼話,難不成我等都是尸位素餐之人,眼睜睜看著他們胡作非為嗎。」

  說罷就站起身。

  「老夫親自去北鎮撫司,就看他沈煉一個小小的百戶,到底敢不敢攔。」

  「傅部堂,如今刺韓案最大。」

  朱紈攔了一句:「現在錦衣衛在吳家發現了一把軍弩,吳家嫌疑巨大,案子只能讓錦衣衛辦。」

  傅炯停立片刻,最後恨恨坐下。

  「這個王八蛋,要不是仗著皇上撐腰,如此狂悖無禮,老夫必殺之!」

  沉吟片刻又道。

  「立刻書信一封給伯興,告知此事。」

  「自是應當。」

  朱紈離開值房,望著北鎮撫司的方向陷入沉思。

  這案子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

  搖搖頭。

  不該知道的事千萬不要去知道,這樣。

  活得更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