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蛇蠍的心腸

  在蘇瑾瑜15歲的那個夏天,有一天莫明祥在集市上辦事。

  在集市的一角,有位老者,正是蘇墨心的師父,他擺了個草藥攤,一邊為前來求醫的人診治,一邊留意著周圍人的談話。午後時分,他聽到了幾位婦人在閒聊,話題不自覺地轉到了蘇家。

  「你們聽說了嗎?蘇家的大小姐蘇瑾瑜,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長得真是亭亭玉立。」一位婦人說道。

  另一位婦人接話:「是啊,蘇家的女兒真是好福氣,聽說蘇家老爺夫人對她寵愛有加。」

  百草仙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他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幾位婦人旁邊,溫和地問道:「諸位,老朽冒昧打擾一下,不知蘇家的女兒名字中可是有個『心』字?」

  婦人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好奇地回答:「老人家,你問這個做什麼?蘇家的女兒叫蘇瑾瑜,沒聽說名字中有『心』字。」

  百草仙微微一笑,道:「無妨,老朽只是隨意問問。」

  婦人們點點頭,繼續著她們的談話,而百草仙則回到了草藥攤,心中卻掀起了波瀾:心心八成是蘇家的女兒,可是她為什麼會被拋棄?那個蘇瑾瑜又是誰?難道蘇家除了心心還有其他女兒?

  莫明祥聽到了百草仙的詢問,心中一震,難道這個老者就是當年收養小姐的人?

  他悄悄地跟隨百草仙,來到了百草居。在那裡,他看到了小姐,那個他曾經親手放入木盆的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她的眉宇間有著蘇家的影子,讓莫明祥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莫明祥回到家中,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麼繼續保守這個秘密,讓蘇瑾瑜繼續享受著不屬於她的榮華富貴;要麼揭露真相,讓小姐回到她真正的家中。

  一天,趁蘇長風和韓慧雅外出,莫明祥找到了蘇瑾瑜,他的聲音顫抖著,將真相告訴了她。蘇瑾瑜聽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不想失去蘇家的寵愛和財富。

  "這不可能是真的!" 蘇瑾瑜尖叫著,"你一定是在騙我!"

  莫明祥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瑾瑜,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你並不是蘇家的女兒,小姐才是。"

  蘇瑾瑜的情緒變得激動,她威脅莫明祥:"如果你敢把這件事告訴爸媽,我就把你當年做的事情告訴他們!你別指望我會認你!"

  莫明祥的心中充滿了痛苦,他知道自己的過去是無法抹去的污點。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瑾瑜,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願意承擔後果。但小姐,她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權回到她真正的家。"

  蘇瑾瑜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生活!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讓你身敗名裂!還有我才是蘇家的小姐,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搶走我大小姐的身份。"

  面對蘇瑾瑜的威脅,莫明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他知道,他不能讓蘇瑾瑜毀了蘇家,也不能讓她毀了小姐的未來。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可能會讓他失去一切的決定。

  "我會離開蘇家," 莫明祥說,"我會告訴老爺和夫人,我得了重病,需要回鄉下休養。這樣,你就可以繼續你的生活,而小姐也不必知道這一切。"

  蘇瑾瑜看著莫明祥,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知道,莫明祥為了保護她,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但她也知道,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會被揭開。

  那天傍晚,莫明祥站在蘇家的大廳中,等待著蘇長風和韓慧雅的歸來。他的心如同被重石壓著,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當蘇長風和韓慧雅走進大廳,看到莫明祥的神色,便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蘇長風首先開口,語氣中帶著關切:「明祥,你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莫明祥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老爺,夫人,我有件事情必須告訴你們。這些年來,你們對我如同親人,我...我實在難以啟齒。」

  韓慧雅察覺到了莫明祥的異樣,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明祥,無論你有什麼困擾,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儘管說,我們會幫你的。」

  莫明祥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他艱難地開口:「我...我最近感到身體大不如前,醫生告訴我,我需要回鄉下靜養一段時間。我...我可能不能再繼續為蘇家服務了。」

  蘇長風和韓慧雅對視一眼,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和不舍。蘇長風緊皺眉頭:「明祥,你的健康要緊,蘇家永遠歡迎你。你先回去好好休養,我們等你回來。」

  韓慧雅也附和道:「是的,明祥,你為我們蘇家付出了很多,現在是我們應該回報你的時候。你放心回去,家裡的事情我們會照顧好的。」

  莫明祥心中充滿了感激,他知道蘇長風和韓慧雅對他的信任和關心是真摯的。但他也清楚,他所隱瞞的真相,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中。

  「謝謝老爺,謝謝夫人。」莫明祥的聲音哽咽,「我在蘇家的這些年,是我一生中最寶貴的時光。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恩情。」

  蘇長風拍了拍莫明祥的肩膀:「明祥,別說這些了。你快去準備一下吧,我們會讓人安排好一切,確保你回鄉下的路途舒適。」

  韓慧雅遞給莫明祥一個裝有錢的信封:「這些錢你拿著,算是我們一點心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期待你康復的好消息。」

  莫明祥接過信封,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不僅僅是錢,更是蘇長風和韓慧雅對他的深情厚誼。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大廳,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

  第二天莫明祥一早就準備離開,他站在大門前,回望著這個他曾經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他知道,這一走,也許就是永別。但他也明白,只有離開,才能保護蘇家,保護蘇瑾瑜,也保護蘇墨心。

  他回到了鄉下,過上了平靜而簡樸的生活。但他沒有一天不後悔,後悔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所以老天讓他的女兒變得蛇蠍心腸,貪慕虛榮;也讓他的妻子早早得病離世。

  他也時常會想起蘇瑾瑜和小姐,他知道,他可能永遠也無法彌補自己的過錯,但他希望,蘇瑾瑜和小姐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樣他內心的罪惡感能減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