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覺得臉上的傷也不疼了

  秦婉更加憐憫這些女孩子們了:「在主母手下討生活本就艱難,自己的婚事還不能自己做主,如今又遭受這樣的事情,真是令人惋惜。」

  倆人在馬車裡嘆著氣,平陽侯府,白晚意也在嘆氣。

  吳夫人是吏部右侍郎,吳大人的夫人,傷的還是他們家嫡出的三小姐,頗為受寵。

  吏部右侍郎是正三品官職,手頭是實打實的實權。

  在今天來的賓客里,雖然不是家世最高的,但是從官職,實權來說,卻是最高的。

  吳夫人被眾人追捧著,吳三小姐也得了父母的命令,跟白晚意打好關係。

  可如今傷了臉,吳三小姐連白晚意也恨上了:「我說我不來,你非要我來,說什麼四皇子的命令,現在好了我的臉毀了!」

  吳三小姐口不擇言,吳夫人也沒意識到她的話里有什麼不妥,只一味地問大夫:「會不會留疤啊?」

  白晚意也緊張不已,她太知道女人對臉在意的程度了:「千萬不能留疤,若是不行,我進宮找陛下求藥去。」

  正亂的時候,陸偃回來了,跟著管家看過狼藉的花園,又去前廳,沒想到吳夫人跟吳三小姐還在這裡,撞了個正著。

  他今日一襲京衛指揮使司的官服,腰束革帶,龍行虎步,分外地玉樹臨風。

  吳三小姐晃了下神,忽然覺得臉上的傷也不疼了,甚至還笑得出來:「這位是……」

  吳夫人道:「這是陸侯。」

  「見過陸侯爺。」吳三小姐羞紅著臉,起身屈膝一禮。

  吳夫人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拉了自家女兒一下,對白晚意道:「今日的事情,你們陸家要給我們吳家一個交代。我們先走了。」

  吳夫人拉著吳三小姐徑直離開,連大夫開的藥都沒有拿。

  白晚意拿著藥的手在半空,人都沒叫住:「還沒拿藥呢。」

  陸偃讓大夫先走,拉著白晚意坐下,先問:「可嚇著了?」

  白晚意點頭,她有很多問題:「怎麼就塌了呢?」

  陸偃想也不想地說:「當初府里沒銀子,修建的時候怎麼省錢怎麼來。」

  白晚意寒了臉:「這就是齊姨娘的問題了,當初重修房子是她主持的吧?來人!叫齊姨娘!」

  齊靜交了管家權後,就搬去了祠堂抄經,半步都不出來的,每日的餐食都是在祠堂的小廚房裡吃的,而且吃的再簡單不過。

  白晚意對懂事的齊姨娘很滿意,可現在她不滿意了,她看著明顯又瘦了一圈兒,越發顯得弱柳扶風但氣色極好的齊靜,冷聲道:「跪下!」

  齊靜拎著裙擺就跪:「不知夫人叫妾來有何貴幹?」

  白晚意將帳冊扔到她腳下:「花園子裡的事兒,你聽說了吧?當初花園子是你主持修建的吧?你來說說花園子都是怎麼修的?」

  齊靜故作不解:「妾一直在祠堂抄經,半步不曾出過,所以不知發生了何事。」

  「好啊,好一個不知!」白晚意打量著齊靜:「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故意讓我出醜,所以當初那麼痛快交出管家權!」

  齊靜並不回應白晚意,只抬眸看向陸偃:「侯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迎著齊靜信賴的目光,陸偃別過臉:「今日賞花宴,花房,遊廊,涼亭,假山坍塌。」

  齊靜瞭然,彎腰拿起帳本,一樣一樣指給白晚意瞧:「修花園子,因為家裡沒什麼銀子,所以用的材料都是最便宜的,價格,採買的店鋪都在這裡,夫人可以派人去查。」

  「最便宜的也要保證安全!」白晚意怒不可遏,今天可是丟了大人了!她指著齊靜的鼻子道:「你給我跪著!等我忙完了來發落你!」

  「是。」齊靜恭恭敬敬應下,老老實實跪著,她的丫鬟擔憂地看她一眼,她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主僕倆的動作別人都沒注意到,單單初雲瞧見了,她留了個心眼兒,退後兩步招過一個小丫鬟叮囑了幾句,就快步跟上白晚意。

  陸偃很是不忍齊靜跪著,出了門還回頭看兩眼:「你不如讓她起來,這事兒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白晚意剜他一眼,:「這齊姨娘可是她秦婉提上來的,我看就是秦婉做的手腳,她今日可是也來了!」

  說到這裡,白晚意腦中靈光一閃:「你說會不會是他做的手腳?來看我笑話來了!」

  陸偃直覺否認:「秦婉此人雖頑劣不堪,行事卻磊落,不會做這樣的事。」

  白晚意不信:「她在侯府八年,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要做些什麼還不容易嗎?」

  陸偃很是不理解白滿意的邏輯:「侯府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他們向著秦婉有什麼好處?你若是用著不順手,換了就是。」

  還用你說?自然是要換的。

  白晚意現在管家權在手,這事兒都不用通過陸偃同意。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白晚意也不介意舉著他的大旗去辦事兒:「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回頭各處的人都換了,你別又說用著不順手,來問我要人。」

  陸偃抱一抱她:「我既是說了,便不會這樣,你放心就是。」

  白晚意很是滿意陸偃的態度,但還想問他是不是對秦婉還有感情,見她如此又直呼秦婉其名,心下略略放心一些:「初雲告訴我,不可直呼其名,等同於辱罵,你受教導多年,你怎麼也隨我叫秦婉的名字?」

  為什麼?

  陸偃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他跟秦婉的一段恩怨,眼底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我一直這麼喚她。」

  「她這人自小頑皮,宣武侯與秦世子,世子夫人也都連名帶姓叫他。及笄後選了字,倒也沒改的過來。」

  白晚意看陸偃沉浸在往日的思想中,很是不高興:「你對他們家了解的倒是多。」

  陸偃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對她吃醋的模樣很是受用:「我祖父與她祖父在戰場廝殺,那是過命的交情。我們兩家也常有往來,只是後來祖父故去,秦世子遠調外地為官,來往才少了些。」

  白晚意冷哼一聲:「今日先放過你,他日發現你對我說謊,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