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意不情願,可一抬眸看到皇帝的臉色,便乖乖地跟著小太監走了,好好干吧,說不定做好瞭望遠鏡有嘉獎呢?一個放大鏡都給了一個縣主呢!想到這裡,她又振作起來。
秦婉看皇帝臉色不太好,也跟著告退出宮,同時,她慶幸皇帝沒把自己留在工部,畢竟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秦婉一出宮,蓁蓁就給她手裡塞上手爐,幾個丫鬟簇擁著她登上馬車。
「剛才瞧見白氏進宮了,可是有什麼事?」
幾個丫鬟雙眸亮晶晶地滿是好奇。
秦婉攏了攏斗篷,道:「陛下把她放在工部了。」
「什麼?去工部做事?這不是給她送功勞嗎?」
桃夭擰眉,很是不忿:「她那樣的人,怎麼配?」
秦婉笑著拍拍桃夭的手,道:「功勞不功勞的,說不定呢。」
「為什麼?」
幾個丫鬟好奇地看著她。
秦婉沒解釋,而是轉頭看向窗外,雪花又飄了起來。
蓁蓁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小姐,這天不太正常啊。」
天確實不太正常。
京城還好一些,年前下了幾場大雪,積雪剛剛掃落,這年後又下了起來。
而北方這會兒下的正大,與此同時,南邊申陽等地,自打去歲入秋,便不見絲毫雨雪。
那邊本是一年三季種植糧食,可今年乾旱,第三季的糧食,種下去沒有雨水收成相當不好。
秦婉在申陽的莊子,正好臨近水源,自身又有兩口井,因而影響不大,可是普通百姓影響就大了。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時節,北方大雪紛飛,武關豐陽等地,因為雪災受損嚴重,關外北狄更是遭受嚴重打擊。
本來災後就元氣大傷的北狄,更是一蹶不振。
而南方申陽等地乾旱嚴重,除了年前未曾下過半分雨雪,年後直到五六月,才落下第一滴雨水,不等百姓們開心終於有雨了,這天就好像撕破了一般,連綿下了兩三個月的雨,剛剛經歷過乾旱的申陽百姓,又迎來了內澇。
長達將近一年的乾旱,再加上一場內澇,讓申陽等地在這一年損失慘重。
秦婉回過神,對桃夭說:「我們準備採買一些糧種,耐乾旱的。」
桃夭雖不明白為何要這種種子,不過還是應下。
秦婉盤算著時間,看看什麼時候去申陽合適,順便也將自己印發的冊子也帶去南邊,為琉璃鋪子,奶茶鋪子鋪開做準備。
這場雪下了三天三夜,整個京城都白蒙蒙一片。
宮裡都冷的受不了,更不用說宮外了。
年都沒過完,邊關就送來急報,豐陽雪災嚴重,多處民房坍塌,死傷慘重,求朝中支援。
皇帝緊急傳召朝臣們,在年初八開啟大朝會,就連陸偃這個五軍都督府的斷事官,都被宣上殿參與議政。
皇帝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大朝會他這個太子是無法缺席,但是他卻從來不議政,不過現如今,也該把他推到台前了。
皇帝讓人宣讀豐陽刺史的摺子,然後說:「諸位愛卿,如今需要派人去豐陽賑災,該派誰去啊?」
皇帝這麼問,顯然不是問官員,而是問「吉祥物」。
這麼嚴重的天災,賑災的時候,需要有個位高權重之人過去鎮場子,不然下面的官員貪污腐敗不提,若是有了萬一之事,他能夠及時拿主意,因此此人除了位高權重,還要能夠服眾,也要能夠有所決斷。
說白了,這事兒過去就是送功勞的。
因此通常都是宗室人去,一來身份足夠,二來,宗室人立功,也不會跟他們這些普通臣子搶功勞。
朝臣們瞬間,就把視線看向在場的一眾皇子,宗室們。
若是以往定然是宗室去,可如今皇子們年紀都大了,也該讓皇子們立功了。
「臣推舉大皇子前往。」
「臣,推拒三皇子。」
「四皇子!」
幾位皇子均有推薦,卻偏偏無人推舉太子。
謝清就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聽著。
殊不知,原本朝中還不怎麼清晰的派系,也在這樣的爭吵中,漸漸浮出水面。
皇帝半閉著眼睛,似乎沒聽到他們的話,良久後,不知誰說了一句:「臣推舉六皇子。」
皇帝這才睜眼:「那就老六去好了,退朝。」
皇帝一甩衣袖走人,不等朝臣散去又宣召戶部,吏部,工部尚書,太醫院院判,五軍都督府的都督,通知等人都去御書房議事。
謝清看著朝臣們散去,幾個皇子,也給了六皇子一個白眼兒後離開,他方才走向呆愣在原地的六皇子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恭喜六弟。」
「二哥,我不想去。」六皇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謝清:「豐陽多冷啊,我又沒那個本事,過去了還不被人給糊弄了?若是賑災出了紕漏,苦的還不是老百姓?」
謝清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更何況,這不是處理洪災,而是雪災,如今受傷者眾,朝中只需要派去醫者,幫著百姓醫治,安置他們就好。」
「你過去了,就看好施粥的粥棚與糧食,跟著太醫們好好把百姓安頓好就行。」
六皇子一聽就有了信心:「二哥說我行,那我一定行!」
謝清又帶著六皇子回東宮,給他一個匣子:「這把火器你帶上,若是有需要,可以拿來防身,當然,但願你用不到。?」
謝清帶著六皇子去校場,教會他如何使用火器。
那邊皇后接到六皇子要去賑災的消息,長鬆口氣:「不枉我為他謀劃一番,快快來人,把東西都給我準備好了。」
宮女笑道:「娘娘早就準備好了,如今您要再檢查一遍嗎?」
皇后點頭:「他長這麼大,還沒離開我那麼遠,那麼久過。不過孩子長大了,終究要自己飛的,再怎麼不捨得也要放手了。」
皇后清點好六皇子要帶的東西,又找六皇子:「人呢?還不快快給我找來。」
賑災之事刻不容緩,六皇子次日就要帶著人馬前往豐陽,這會兒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得空才來到皇后寢宮。
皇后一眼看見,他手裡寶貝似的捧著的匣子:「這是什麼?」
六皇子沒有防備:「二哥給我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