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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飛舟上。
對於百萬里外發生的對話,安酒酒與楚休兩人自然不知。
當然就算知道,楚休也不會當回事。
:「楚公子,你還是不能動彈麼?」安酒酒打算回船艙休息,臨走前,詢問楚休此時狀況。
:「嗯——」楚休笑道:「暫時還不能移動。」
不過,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雖不能動彈,但,稍微施展力量,還是可以的。
這對他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按照這種情況,用不了多久,我的實力便能恢復了。」
楚休暗暗想道。
安酒酒頷首,告辭離去。
獨留楚休躺在原地。
發了一會兒呆,他不禁笑出聲來。
眺望夜空明月,喃喃自語:「想我楚老魔何等英姿無雙,何等妖孽無敵,竟赤身果體側躺在地,與一個小丫頭談天說地。」
:「這畫面,真是有夠搞笑的!!」
自嘲一番,他緩緩闔上眼。
意識沉入神台。
此刻。
神台最中心,共懸浮著兩件物品。
一件是被一層光繭,包裹著的天帝劍。
另一件自然便是那塊黑色石板,楚休習慣稱其為界門。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後。
界門便展露出它的神異特性。
不斷瀰漫出一縷縷仙光,縈繞在神台之中,為楚休屏蔽天機。
令他不至於被此方天地規則排斥,碾壓抹殺。
:「偷渡時間長河如此兇險,也不知,其他修士去到陌生時代,沒有界門扶持,究竟是怎麼活下去的?」
:「或者說,古往至今唯有我,成功做到了這一切?」
楚休默默想著,思維發散。
忽的,他察覺到什麼,陡然睜開眼。
緊接著。
轟隆一聲巨響,飛舟劇烈搖晃,透明防護禁制閃爍了幾下,進而熄滅
————「怎麼回事!」
————「發什麼了什麼!」
數十侍衛被驚動,手持兵刃,魚貫從船艙中衝出。
咻咻咻——
破空聲響起。
四道黑影,閃爍間登上飛舟,立於四角,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你們是什麼人——」
吳管事如臨大敵,「我們乃齊溪安家,你們若想劫道,最好掂量掂量。」
他的話看似強硬,顫抖的聲音,卻透露出他的不安,色厲內荏的意味很濃。
因為,他感應到四個黑衣人的不好惹。
修為都比他強,其中一個,甚至都看不透什麼境界,他猜測,對方多半是一位小聖存在
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不屑說道:「安家?算什麼東西。」
「我們殺的就是你們安家人。」
吳管事神色狂變,原來這些人根本不是劫匪,而是殺手,他知道壞了,連忙高喊道:「快請徐客卿——」
所謂徐客卿,也就是楚休感應中那個神通境。
不管有沒有用,做為飛舟明面上的最強者,她此時都要站出來。
咻————
一道人影從內部船艙飛出。
輕飄飄單腳立於旗杆之上。
徐客卿是一個身著麻布黑裙的女修士,看上去四十歲出頭,長相普通,眼角有一對魚尾紋。
她手持兩柄直刀,環顧四周,眉頭緊鎖。
:「三位神通境,一位小聖,截殺我們,是否過於大材小用。」
:「桀桀」一名黑衣人怪笑,「為了斬草除根,大材小用又如何?」
:「你就是飛舟上最強存在了吧?神通境,可惜可惜。」
:「好了,別廢話了,開始幹活吧!」另外一個黑衣人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耽擱,趕緊殺掉他們所有人,回去好交差。」
———殺掉我們所有人?
飛舟上的人,神色都變了。
有膽子小的,甚至嚇得癱軟在地,低聲求饒。
他們只是賣命護衛而已,對於安家的忠誠度,只能說一般,讓他們打打順風局還好,陪葬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閉嘴,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
吳管事身體顫抖,低喝著,「別忘了,是誰花元石供你們修煉的。」
他也很害怕。
但,這一刻,對安家的忠誠勝過了畏懼。
:「桀桀」
黑衣人怪笑,「別掙扎了,你們都要死。」
就在此刻。
平緩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緊隨而至的是一道輕柔女聲,「在我們死之前,不知能否告知,是誰想要我們的命?」
「或者說,想要我的命——」
一身白袍的安酒酒,從廊道之中走出。
後面還跟著一個臉蛋蒼白,瑟瑟發抖的小丫鬟。
面對這四位殺手,安酒酒那張俏麗的臉上,卻沒絲毫畏懼,淡定得一點不像馬上要死的人,杏眸之中,如往昔般平靜,如此氣度。若是不懼生死,便是有所依仗。
側躺在一邊看戲的楚休,嘴角微微勾起,那模樣,就差當場取出一塊西瓜,叫一聲開戲了!
四名黑衣人,自然認識安酒酒。
為首的小聖境笑道:「安小姐,有時候,還是做個糊塗鬼比較好。」
:「桀桀」另外一個黑衣人怪笑,「老大,動手吧。」
「這小妞交給我,桀桀」
:「好——」小聖點頭,「動手都利落點。」
見他們要動手,飛舟甲板上,氣氛降至冰點。
甚至有人因恐懼,跳船逃遁,被斬殺兩人後,再沒人敢逃。
咻——
三名神通境黑衣人,單手掐訣,手指尖端,道韻流轉,神通催發——
其中兩人,瞬間殺向徐客卿。
另外一位逼近安酒酒。
小聖境黑衣人,則在一邊壓陣,防止有人逃走。
就在這危機時刻。
安酒酒眼中白芒閃爍,粉唇輕啟,淡淡吐出一個殺字——
文氣運轉,頭頂月光匯聚,化作一隻銀月彎筆。
鼻尖如刀,輕輕一揮,劃破虛空。
一股奇異偉力盪開。
下一瞬。
沖向徐執事的那兩名神通境,身軀爆裂,化為血霧,染紅一片皎潔月光,當場隕落——
啪嗒——
甲板上死一般寂靜
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