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萍朝他抬了抬眼,嘴唇微微的翕動了一瞬,但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眼底的光芒忽的一閃,又很快消失不見。
「你憑什麼?」姚子君氣笑了,冷哼一聲。
郁斯年喉結滾動,再看向喬之萍的時候,眼神里滿是懷念:「因為之前,她也被如此造謠過。而那個對象——就是我。」
郁斯年聲音一出,整個餐廳都靜了。
不僅僅是剛剛嗚嗚渣渣的姚子君,就連吳明明、程嘉行,都有點驚訝。
而喬之萍,也訝異的微微張開了嘴唇。
但很快,她微微垂眸,長出口氣,靜靜調整有些紛亂的呼吸。
郁斯年又是自嘲,又是懷念的開口:「我和她,從高中起就是同學,大學也是一個專業的。當時,有人造謠她,說她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也就是我。但根本沒有那一回事。」
或者說,其實還是有的,只是事情有區別。
他當時,還不是徐亦瑟的男朋友,只是兩家長輩有意讓他們結親,他和徐亦瑟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徐亦瑟一直對他有好感,但他還沒有答應。
而且,也不是喬之萍勾引他,反而,是他被喬之萍吸引,是他主動向她靠近的。
姚子君還是不滿意:「就算她當時沒有做這件事,不代表現在也一樣。人是會變的,你怎麼知道,她現在就不會拋棄道德,當別人的小三?也許,她就是對時總情根深種呢?」
郁斯年看向身邊的喬之萍,見到她平靜如水的面容,他還是搖搖頭:「我不相信。」
不說別的,就說時野現在都準備跟自己的妻子生娃了。在訂婚宴上他不是說了嗎,在調理身體,備孕中。
哪怕時野對那個女人沒有半分感情,在這個關鍵時刻,也不會出么蛾子。
因為他聽父母提過,時野跟他那個便宜哥哥,最近斗的很兇。那女人再有不是,也是徐家的。
男人也許不會因為愛情而忠誠,但有損利益和地位的情況下,一定會被迫忠誠。
而且,看喬之萍眼底那不屑輕慢的眼神,說她對時野情根深種,簡直好笑。
「就算不是為了人,為了錢呢?」
要知道,時野是時家的公子,時光建投的總裁,手裡隨便漏一點縫,足夠一個平凡人過上好幾十年。
這裡,郁斯年更是自信的笑了:「絕對不會。如果她真想找個有錢人就嫁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當年,他一心追求她。
如果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嫁個有錢人,當年就會點頭,而不會拖到現在。
有郁斯年的一力做保,周圍對喬之萍的議論聲才漸漸的停歇。
這時,程嘉行也趕緊過來,試圖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把姚子君帶走:「好了好了,捕風捉影的事就別鬧了。」
姚子君自然心有不甘:「就算她和時野的事是假的,但你對她的關心也太多了吧!這女人身上桃花這麼多,誰知道是不是海王!」
程嘉行著實無語:「我都跟你說了,我是她的師兄。你這樣造謠,不僅我和她的名譽受損,你是不是想傳到我們校友會去,讓我導師親自來罵我?」
有了程嘉行的保證,即使姚子君心裡還有不滿,但至少也不會再繼續發難了。
但是,當兩人即將退場的時候,郁斯年還問了一句:「等等,你們兩個,今天也是來參會的吧?是哪家公司的?」
他聲音一出,程嘉行的臉色驟變。
他幾乎已經想到郁斯年說這番話的意義,趕緊結結巴巴的賠禮:「這位先,先生,子君她……她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沒什麼壞心眼的。」
其實程嘉行也不願意幫姚子君道歉,實在是他剛剛升職,正是看他表現的時候。
姚子君這一通鬧,她是爽了,倒霉的不就是他了嗎。
「沒什麼壞心眼嗎?我看未必吧。」郁斯年哼了一聲。
就算他不管這件事,等事情傳到時野耳朵里,一樣也不會放過他們。
程嘉行急的快不行了,在這種時刻,他掃了一眼周圍,整個餐廳全是看笑話的,誰也不會幫他說話。
職場很殘酷,看的就是實力和能力。
小破公司和世界五百強企業,能一樣嗎?
頑石科技最近幾年發展的還不錯,但跟樹大根深的全宇集團和時代集團相比,就像螞蟻和大象的距離。
他甚至都求到了喬之萍面前,硬著頭皮朝她低頭:「小喬,抱歉。」
喬之萍是時野跟前的紅人。
而且她也是郁斯年的同學。
喬之萍不是不懂感恩,她了解程嘉行的難處,也很感謝他當時介紹自己進公司實習。
但姚子君,實在讓她厭惡。
此時她只是淡淡開口:「師兄,你放心,剛剛姚組長的話,不會影響到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
畢竟合同已經簽了,在商言商,她不會以私人的好惡,去影響正常公務。
程嘉行剛鬆一口氣,旁邊姚子君還忍不住嘀咕一聲:「誰讓你假好心!」
一句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讓附近幾人都聽得清楚。
喬之萍笑了笑:「聽見了吧,姚組長不希望我徇私呢。今天發生的事,我也會一五一十的匯報給時總。畢竟,今天時總派我過來,就是代表了時光建投的。」
這可不是上次那家飯館,這是會議廳!
來往的都是公司高層,代表了各家公司的臉面。
今天這事,喬之萍一開始便不打算證偽。
她一早就錄了音。
如果沒有郁斯年幫她說話,她打算等姚子君全說完以後,直接報警。
既然事情已經鬧大,那她就乾脆鬧得更大些,在經貿會談這樣的政-府組織的會議上報警,絕對轟動,也一定能洗刷嫌疑。
不想活了是吧,那就給爺死!
大不了事後她的身份暴露,直接離職。
反正李悠悠那邊,離婚律師也到手了,沒什麼後顧之憂。
姚子君現在才感覺到大禍臨頭,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程嘉行拽著她離開,她沒怎麼反抗。
餐廳里的人又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郁斯年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