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謹言離開之前,公司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送會。
說是歡送會,其實就是開了個公司高層例會,各個部門的領導齊聚一堂,看看和穆謹言這邊還有什麼需要交接和疏漏的地方,順便布置下一階段的任務。
等會議開完,雖然時間還早,但是時野大手一揮,除了盯盤的操盤手之外,其他部門提前放假。
他還笑著問:「需要我們這些人一起去機場給你送行嗎?」
穆謹言有點無語:「我只是出國,又不是出殯。想回來坐個飛機分分鐘就到了。」
現代社會,不比幾十年前了。
一出國,就跟關山相隔,生離死別一樣。
現在可以電話,也可以視屏連線,要是過得不舒服,一個飛機十幾個小時也就到了。
而且穆謹言只是去做設計的,他手裡的項目,需要集中在當地待得時間也就一兩個月。
等設計好,項目動工,中期,最後頂部澆築的時候再抽個時間去看就行,甚至都不需要一直留在當地。
時野點頭:「那行,你幾點的飛機,我待會兒也過去看看。」
穆謹言笑了笑:「十一點。不過國際航班,我得早點到,八點半應該就準備辦理登機手續吧。」
「好。」時野點點頭,「都散了吧散了吧。這一陣辛苦大家了,早點回去休息。」
時野也不囉嗦,直接大手一揮,招呼眾人下班。
畢竟這段時間,為了調整穆謹言離開的工作交接,公司上下也是加班加點忙的很。
一群人一鬨而散,穆謹言先走,喬之萍跟著時野,沒那麼早離去,而是也到回到辦公室里。
她習慣儘快把會議紀要整理出來,免得過去久了記憶疏漏。
時野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只是表示:「給我倒杯咖啡。」
還好,雖然那天時野在辦公室里,在停車場差點對她下手,但也就只瘋了那麼一天。
之後的這段日子,他恢復了以往的情況。
儘管私底下動手動腳,但公司里還是裝的人模狗樣的。
一杯香濃的咖啡,很快衝好,喬之萍端過去的時候,時野正坐在旋轉椅上,手裡拿著一隻簽字的電容筆,筆的一端頂著自己的下顎,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喬之萍被看的皺起了眉,不自覺的往身上掃去:「時總,我衣服上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嗎?」
「沒有。」
時野搖頭,他想的是,剛剛在開會的時候,雖然喬之萍和穆謹言全程沒什麼交流。
但是開會的過程中,穆謹言好幾次眼神往她的方向瞟了過來。
雖然他理智的知道,喬之萍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跟一個男人走。
但是,在離別時,大腦分泌的多巴胺,應該會促使人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有些人就是等離開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他能感覺到,之前喬之萍對穆謹言的好感,明顯是多過他的。
萬一,他就說萬一,她真的大腦一熱,跟他走了可怎麼辦?
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更不是她老公,她說起來還是自由的。
要是前一兩個月,他估計會用強硬手段,把人留在身邊。
但最近,他越發的覺得,掌控不掌控,馴養不馴養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好像更渴望她的回饋。
「待會兒,你要去機場嗎?」
時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原本戳著自己下巴的筆,稍稍握緊了些,明顯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很在意。
喬之萍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這個人,一貫是斷的很乾脆。
明知道自己和穆謹言再無可能,應該不會再去趟這攤渾水。
而且送別的時候,除了徒留傷感,還能如何。
他要走,她想留,而且彼此之間還橫了個時野。
不,不只是時野,既然是送別,估計他的父母也會去。
他的父母對她可沒什麼好印象,說不準還會要鬧起來。
喬之萍還沒回答,恰好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穆謹言發來的微信。
裡面只有幾個字:「晚上你會來嗎?」
喬之萍於是拿著手機,在時野面前晃了晃:「他希望我去。」
時野點頭:「那一起吧。」
說完這句話,他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工作。」
「好。時總有事叫我。」喬之萍退下,剛關上門,時野原本準備看電腦的,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摔到地上。
……
繼續工作到晚上七點,喬之萍終於把會議紀要的初稿整理完。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去機場了。
時野正好推開辦公室的門,輕飄飄的往她身上掃了眼:「走吧。」
喬之萍點頭,跟著他一起下樓。
高雲飛已經在車裡坐著,接到兩人,車子一發動,立即往外奔去。
這個時間段,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直接堵成長龍。
時野看了看一片紅的路況,當機立斷要求高雲飛,不要走主路,走輔路小路,雖然紅綠燈多一點,但總比一直堵在路上強得多。
可沒成想,輔路的路況也一樣,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黃曆上不宜出門,看導航,附近好幾處車禍,直接把幾段路堵得嚴嚴實實。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飛速,時野即使耐性極好,也忍不住不斷的看時間。
七點半過,他們還堵在離公司不遠的路口,進退不得。
喬之萍終於忍不住,試探性的問:「時總,要不……地鐵?」
如果她一個人去,地鐵是最方便的選擇,雖然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地鐵一樣很擠,好歹不堵車啊。
但這傢伙龜毛又挑剔,估計不太願意擠地鐵。
眼見著就要遲到,時野略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點頭:「好。等到了地鐵口,你把我們倆放下,然後直接回去吧。」
高雲飛連忙點頭,等下一個路口將兩人放下。
喬之萍熟門熟路的下了電梯,一面走,一面查地鐵線路,手機掃碼進站。
時野就跟在她後面,檢查的時候,被檢查人員伸手摸了摸衣服,眉頭皺的死緊。
等好不容易擠上了沙丁魚罐頭一般的一趟地鐵,眉頭皺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