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半天，還是有電動車經過，在他們身後按鈴鐺，他才開口：「先上車。」
喬之萍虛弱的點點頭。
等上了車，關上車門，喬之萍先開口：「我可能是生理期來了。」
她苦笑了一聲。
也不怪她沒想起來。
喬之萍因為之前在生理期大冷天下冷水，落下病根。
而且最窮的時候，她連續三個月靠著饅頭鹹菜和學校食堂的免費粥度日。
也因此生理期一直不准，有時候三十多天一次，有時候四十多天一次。
但無一例外，都很疼。
必須靠吃止疼藥，才能撐過最初那幾天。
時野有一瞬間的呆愣，而後又點點頭：「好。」
隨即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家附近的藥店。
到了藥店前，喬之萍剛要轉頭解開安全帶。
也不知道是因為情急之下，還是因為她身體虛弱，還是因為，這搭扣真的不太方便，反正她這回半天也沒解開安全帶扣。
旁邊，時野淡淡的開口：「我去吧。」
喬之萍搖搖頭：「不用了。」
「你很慢。我的時間很寶貴。」
他聲音淡淡，不理會喬之萍的拒絕，推開車門，帶上口罩，一個人走了下去。
「歡迎光臨。」推開門，藥店裡營業員的聲音響起，「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時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驗-孕-棒。」
營業員轉頭，在貨架上找了一盒包裝袋遞到他手裡。
時野手裡拿著這個小玩意，退回去又覺得不值當，想想以後也許有用，還是收了。
又轉頭看了看：「衛-生-棉在哪裡？」
營業員笑眯眯的指示：「右邊第三個貨架。」
看著一整個貨櫃琳琅滿目，各種牌子各種型號的衛-生-棉，時野有點傻眼。
營業員還在給他做推銷：「您需要什麼牌子，什麼型號的？」
時野微微皺眉。
他即使知道女人生理期需要用這玩意，但他怎麼知道需要用什麼型號，什麼大小的。
想了想，他還是打電話給喬之萍：「你平常用什麼牌子的？需要什麼型號，什麼大小？」
電話那頭，喬之萍的聲音明顯虛弱了不少：「什麼牌子都可以吧，只要純棉的就行。型號？有那種套裝吧，就是日夜都有的，買一個套裝就行。」
時野翻譯了一遍：「套裝吧。買個最大最多的。牌子我不懂，貴的就行。」
營業員眼睛立馬亮了，趕緊給他找了個最貴的最大的套裝，塞到他懷裡：「那就買這個，這裡面日用的，夜用的，超長夜用的，護墊全都有，而且都有好幾包，買一袋可以用很久。」
時野懷裡抱著這麼一大包花花綠綠的衛生棉，臉都快黑了。
他一個大男人，一個公司總裁，要是被人知道他大半夜的來買衛-生-棉……
尤其是被陸一鳴知道了，那小子絕對笑話死他！
那營業員見時野開口就要最貴最多的，雖然身上穿的比較休閒，但他開的可是瑪莎拉蒂！
一看就是個不差錢的，不禁想多賺點業績。
她笑眯眯的問：「需要內-褲嗎？生理期很容易側漏什麼的，可能會把褲子弄髒。」
褲子弄髒沒什麼，要是把他家的床單，還有她現在坐著的汽車坐墊弄髒了可就慘了。
時野點點頭，營業員歡快的把他帶到一邊的貨架，一臉開心的給他做介紹：「這款是新出的無痕的，很貼合皮膚，不會有勒緊的感覺。這款是竹炭纖維的，吸水性強還很透氣。還有這個……」
她給時野介紹了幾款貴的，看到時野興趣缺缺的模樣，又轉頭推銷：「安睡褲也可以，最近我們店裡賣的很火。是一次性的，尤其是量特別大或者出門在外用，直接扔掉就行，方便的很。」
時野沒時間聽她比較，腦海里比照了一下喬之萍的尺寸，隨手又拿了一袋安睡褲。
營業員見他如此爽快，趕緊又詢問起來：「生理期的時候她會肚子疼嗎？」
時野眉頭有點不耐，但想起剛剛喬之萍忍不住嘔吐，手腳冰涼，連站都站不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營業員笑眯眯的把他又帶到下一個貨架前：「這是紅糖薑茶，沖水喝的。肚子疼的時候熱熱的喝一杯，絕對從腳底暖到心裡！還有這種止痛藥，副作用小，也不會頭疼。難受的時候吃一片，保管一天都舒服！」
時野懶得聽她介紹，直接點頭。
付帳的時候，時野左手一大袋品類齊全的衛-生-棉，一整袋安睡褲。右手一大袋約兩斤裝的紅糖薑茶，外加一盒止痛藥，一盒驗-孕-棒。
營業員笑開了花：「您消費四百八十，我們店店慶，今天搞活動，五百減二十。您可以再選二十的東西。」
時野剛想說不用，目光所及，看到收銀的櫃檯前擺著幾排花花綠綠的小盒子。
眸光一暗，咳嗽一聲：「既然是減免，那就隨便拿點什么小東西吧。這個價正合適。」
他說著，把一盒超薄杜-蕾-斯扔進購物籃。
估計以後用得上。
結完帳，營業員還貼心的幫他把東西裝到購物袋裡，真誠的表示：「大晚上開車出來買衛-生-棉，您女朋友真幸福。」
時野腳步一頓，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推門而出。
……
走到車前，他把東西扔進後備箱，開了車門進去。
喬之萍靠著車窗，臉色慘白，明明天氣不熱，額角上卻沁出冷汗。
看到他回，也只是虛弱的抬起頭：「你回來了。」
時野點點頭，沒多話，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去。
到了地下停車場。
他剛從後備箱裡拿出東西，看著喬之萍搖搖晃晃的下車，沒走兩步，就疼的蹲在地上。
時野快走兩步上前，把購物袋攏在手臂上，將她打橫抱起。
被他抱住的瞬間，喬之萍有些微的怔忡：「時野？」
時野抱著她，眉頭卻深深皺著，一臉不耐：「我五分鐘以後還有個線上會議。」
雖然語氣嫌棄的很，卻把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