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靜柳心下焦急,在請示了婁縉後得到了回家的許可,回家給母親侍疾。
五日後,九靜柳回來了,不僅帶著她進府時候的陪嫁丫鬟,還把之前受過板子犯了錯的翠兒也帶了回來。
回了淮南王府,九靜柳準備了糕點等在婁縉書房外面,求婁縉准許她把翠兒留在王府。
九靜柳臉色發白,許是這幾日侍疾,沒有休息好,看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她恭順地將糕點遞給婁縉,求道:「世子,可否讓翠兒留在我身邊,她從小跟著我,沒了她還真是不習慣,咳咳……」
「她已經知道錯了,從前有許多誤會,以後一定本本分分、安安穩穩的,不惹事端。」
婁縉瞥了翠兒一眼,看著九靜柳:「這樣謀害主子的人你也敢用?」
看著她抹眼淚又咳嗽的樣子,婁縉煩躁不已,不願與她多說:「罷了,你的人你自己管好,若是再犯錯,可就不是打板子這麼簡單了,別把淮南王府弄的烏煙瘴氣的。」
九靜柳面上一喜:「謝世子!」
翠兒立刻跪在地上給婁縉磕頭,態度極其恭順。
在府上住了一兩日後,翠兒開始不安分起來,她被穗歲害的吃了不少苦頭,挨了那許多打,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這一日,趁著婁縉外出,凌雲院內沒有正頭主子,翠兒推開了穗歲偏殿的門。
正在看醫書的穗歲嚇了一跳,將醫書放好,皺眉看著這個沒有敲門就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穗歲姐姐,院子裡的小廚房做了點心,我給你拿過來一些,你也嘗一嘗吧,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翠兒將糕點放在穗歲面前的桌子上,可穗歲並沒有要吃的意思:「謝謝。」
「你不嘗一塊嗎?」
這糕點裡面她加了瀉藥,劑量足夠穗歲拉上三天三夜。
她都盤算好了,等穗歲吃了糕點肚子痛去蹲茅坑的時候,她再進來把剩下的糕點和盤子都拿走,消滅證據,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報了那日之仇。
穗歲看著她臉上那不會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我還不餓,翠兒姑娘先放在這兒吧,我一會兒餓了就吃。」
翠兒急了,這會兒偏殿內也沒有旁人,翠兒眼珠子一轉,抓起一塊糕點大步上前,就要往穗歲的嘴裡塞:「讓你吃你就吃,費什麼話!」
穗歲沒想到只有一隻手能用的翠兒,竟會用強。
主子們她不敢動手,可翠兒,她可沒有什麼好怕的。
穗歲一把拽住她的頭髮,用力地往後拖,翠兒驚恐地尖叫,髮簪從她的頭髮上滑落,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翠兒驚呼:「你,你敢動手?!」
翠兒揚手要甩巴掌,手卻被穗歲死死的鉗住:「這可不是我挑事兒,是你先動手的。」
穗歲專挑被衣料遮蓋住的地方死命地掐,慘叫聲響起,翠兒痛苦地捂著疼痛的腰部。
……
這邊鬧的動靜越來越大,香兒看了一眼這裡的狀況,連忙跑了出去去請府醫,帶著府醫和醫女快步往偏殿走。
九靜柳在院子裡發現翠兒不見了,生怕她闖出什麼禍事來,忙讓人去找,結果推開偏殿的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翠兒披頭散髮,癱倒在地上,人已經暈了過去。
九靜柳看到翠兒這個樣子,雙腿一軟就要暈過去,眼眶發紅噙著淚水:「翠兒,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正說著,江澧沅帶著人過來了,隨後,剛回府的婁鈞聽說這邊有人鬧事也過來了,同時,吩咐人快馬去通知婁縉。
九靜柳捂著胸口,一臉的委屈,哭訴道:「穗歲你若是心裡有氣可以沖我來,何苦為難我的丫鬟。」
香兒冷哼了一聲:「九側妃,穗歲姑娘的臉被翠兒劃花了,此刻府醫正在裡面給她上藥呢。」
九靜柳聞言一愣,她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翠兒,並沒有瞧見穗歲,還以為她是畏罪逃了,此刻聽香兒這麼一說,無言可對,用帕子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九靜柳身後的一個丫鬟吼道:「主子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
九靜柳忙按住那丫鬟的手,示意她不要大喊大叫:「翠兒的性子我了解,和我一樣都是膽小怕事的,怎麼會動手打人呢?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香兒瞪大了眼睛,從未見有人能將謊話說的如此真,翠兒若是個膽小怕事的,這世界上怕是沒有膽大的人了!
片刻後,穗歲從屏風後面出來了,她臉上的血痕還在,還沒有上藥,府醫剛過來只是查看了傷口。
府醫衝著婁鈞和江澧沅扶了扶身子:「容在下去取藥材,研磨成粉後給穗歲姑娘用。」
婁鈞點點頭:「有勞了。」
九靜柳看著穗歲臉上的傷觸目驚心,心裡發慌,若真是翠兒乾的,她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會不會是二人打鬧中,穗歲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或者被摔碎的茶盞所傷?」
婁鈞看了一眼松勤,松勤立刻指著地上的髮簪說道:「穗歲姑娘臉上的傷是這髮簪所傷。」
眾人看向那被丟在地上的髮簪,正是翠兒日日戴著的,婢女的首飾本就不多,翠兒又是個招搖的性子,得了什麼新首飾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九靜柳還在找藉口:「會不會是穗歲動手傷了人,怕被責罰,故意自己劃傷了臉?」
婁鈞冷聲道:「女子對容貌多麼在意,怎麼會自己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