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通宵達旦地收割,總算是將所有的農田都收割好了,眾人精疲力竭地回到住處,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穗歲癱軟在床上,這一晚上的收割,都快要趕上她全年的活動了。
……
回到京城,休養了幾天後就到了祭祖的日子,永寧侯府遞來了貼子,邀請婁鈞和穗歲一起參加法會。
穗歲讓松蓮帶了些糕點同時讓她去永寧侯府回話,祭祖那天她會和婁鈞一起去。
祭祖這天,一行人去了宗祠上香後便一起出發去萬佛寺,給淮南王妃供奉了一盞長明燈。
笛子蕊還懷著身孕本不該出來走這許多路,可她堅持要來,上午還好好的,到了下午就開始犯噁心。
穗歲讓冬鶯拿些酸棗糕給笛子蕊,笛子蕊捏起兩顆吃了,胃裡總算是不往上反酸水了。
笛子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有表嫂的酸棗糕,永寧侯府的都不夠酸,吃了還是噁心。」
穗歲幫她順著胸口:「我回頭讓廚房將配方給你拿過去,府上做好的酸棗糕也給你拿過去一些,但是你懷著身孕,這東西不能多吃,不能貪嘴。」
在萬佛寺念了佛經,供奉了長明燈後,一行人就準備回府了。
穗歲將她在閒暇時間繡的綿軟的鞋墊和厚實的鞋襪、靴子拿給了衛老夫人。她想著天氣冷了,老人家更是受不得寒,便做了這些東西。
永寧侯府的繡娘有很多,衛老夫人並不缺這些東西,可她的繡功女紅是淮南王妃教的,不管是針法還是繡的紋路樣式都有淮南王妃的感覺在裡頭,和府上繡娘繡的不一樣。
衛老夫人看到這些東西,就好像是衛柔宸送給她的,心裡又柔軟了起來,衛老夫人握著穗歲的手:「辛苦你了。」
「天氣冷了,老夫人一定要注意身子。」
衛老夫人點點頭,婁鈞和穗歲行了一禮後上了侯府的馬車,一起回府。
回了侯府,侍衛過來說有人在前廳等著侯爺,婁鈞便去前廳見客,等回到書房的時候,正好看到穗歲在作畫。
「在畫什麼呢?」
婁鈞湊過來看,只見畫上是自己擼起袖子,挽起褲腿,彎腰揮舞著鐮刀的樣子,畫的是背影。
另一邊,是他身穿錦服坐在床邊看書的樣子,畫的是側臉。」
「這兩幅畫看著對比倒是大,瞧著都不像是一個人。」
穗歲畫完最後一筆後將毛筆放在了硯台上:「我想把你的樣子都記錄下來。」
婁鈞將她拉到懷裡抱著,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你的畫,畫的是越來越好了,可看著你這畫筆的走勢還是不夠流暢,是不是下筆的時候要想很久?」
穗歲看著她的畫,線條有幾處有明顯的頓點。
婁鈞鬆開她,捧著她的臉讓她好好地看著自己:「你多看我兩眼,把我的樣子都記在心裡,這樣,下回作畫的時候就不會停頓了。」
二人四目相對,看著看著就親到了一起,婁鈞抱著她轉移到了軟榻上,將人壓在了軟榻上,桌子上的兩幅畫才倖免於難。
……
入冬,下了幾場雪後,便到了除夕,宮裡設了宮宴邀請群臣來赴宴。
宮中張燈結彩,紅綢飄飄,宮燈高掛,照亮了每一寸宮牆和迴廊,隨著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席面開始。
明昌帝講了幾句「共慶佳節,願江陵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之類的話後,群臣們紛紛起立,舉杯回敬,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便各自坐下用餐。
有戲班子已經在中央的大看台附近準備好了,穗歲是太上皇后的義女,便得了恩賞坐在太上皇后的身旁,太上皇后的另一邊坐著皇后喬雅芷。
太上皇后拿著戲本,遞到穗歲的手裡,笑著問她:「你看看有沒有想看的戲?」
穗歲接過戲本,她知道太上皇后是給她體面,可周圍這麼多命婦貴女在,皇后娘娘也在這裡,她不好直接做主。
穗歲拿著看了看:「臣妾看著幽閣記、牆頭馬上、龍鳳呈祥都挺應景的。」
說著,穗歲將戲本子遞了回去,太上皇后又將戲本遞給喬雅芷:「你也看看。」
喬雅芷接過戲本子:「剛才安國侯府人說的那幾個,臣妾也覺得不錯,龍鳳呈祥更熱鬧喜慶些。」
太上皇后一抬手:「那就這個。」
喬雅芷笑著將戲本子放在一旁,吩咐人去準備。
看戲看到一半,穗歲想去更衣,她可能是果飲喝多了,松蓮陪著她去,路上拐角處碰到了去給皇后娘娘拿披風的青鸞。
青鸞的神色有些緊張,看到穗歲後來不及行禮就將她拉到了一旁:「夫人,奴婢剛才路過偏殿,似乎聽到雪太妃在安排兩個宮女做事,奴婢聽那話頭的意思是要對安國侯不利。」
穗歲點點頭:「知道了,多謝你,皇后娘娘還等著你的披風呢,快過去吧。」
松蓮也聽到了青鸞的話,問穗歲:「夫人,我們要怎麼辦?」
雪太妃原本是待在冷宮的,太上皇后仁慈放了她出來一起吃宮宴,她卻是心中記恨著平定煜王叛亂的婁鈞。
穗歲說:「雪太妃肯定是把煜王的死算在婁鈞和明昌帝的頭上了,可他奈何明昌帝不得,人在深宮也做不了什麼,便想要毀了侯爺的名聲,讓她的仇人不痛快。」
穗歲看著深深地宮道:「這條路是出恭的必經之路,我猜,雪太妃要麼是想將侯爺迷暈,讓兩個宮女爬床,然後帶人來誣陷侯爺私德敗壞。」
「要麼就是在侯爺離開皇宮的時候,兩個宮女撲上來說侯爺毀了她們的清白。」
穗歲想了想,若是爬床肯定要在寢殿,若是撲過來當眾毀婁鈞的清白一定是在人多的地方,讓大臣們的都看到。
那宮女能藏身的地方就比較有限了,她快速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後和松蓮快步回了宴席,路上囑咐了松蓮一番。
席間,松蓮將松勤拽走了,將一瓶藥粉遞給她。
二人在角落裡見四下無人,松蓮說:「有人要毀侯爺名聲,夫人說讓你去祈年殿、倚欄殿附近去看看,若是有兩個冷宮穿著的宮女鬼鬼祟祟地躲著,就將她們迷暈。」
松勤一開始被她拽過來還很茫然,此刻也明白了,他點點頭將藥瓶收好,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