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背黑鍋的梁俅

  返回的路上,天已蒙蒙亮。

  衛淵轎子在隊伍的大後方,就在這時,馬蹄聲聲,呂存孝聲音響起。

  「老大,梁世子帶到。」

  梁俅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爬上轎子。

  「幹啥給我折騰起來,睡得正香呢,而且你不是罵我粑粑孩,嫌棄我,不願與我同坐一個轎子嗎。」

  「此言差矣,我與梁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

  「別鬧,從小到大,每次你犯錯想要我頂雷,你都會用這套說辭,說吧這次是不是玩娘們玩過分了,被冷秋霜或是南梔抓住,想讓我幫你頂雷!」

  衛淵笑著擺擺手:「這都是小事,正經事是我學會一個保命的技巧,想要教你。」

  「啥技巧?」

  衛淵從身後掏出一捆繩子交給梁俅:「把我綁上……」

  「臥槽,淵哥你玩得這麼變態,都…都捆綁那一套了?用不用我找趕車的老石借下鞭子,在弄個蠟燭啥的……」

  衛淵給了梁俅一個爆栗:「你腦袋裡就不能有點正常東西嗎?」

  梁俅癟嘴道:「你這七星瓢蟲,但凡和你沾邊的事,都帶顏色,哪有正經事?」

  「這次正經,我學會一招金蟬脫殼,我們倆身為世子,恐有一天怕會被歹人綁架,所以這招就是教你如果自救!」

  「這個牛逼啊,快教我。」

  「那你先把我綁上。」

  梁俅二話不說,上去就將衛淵抹肩頭攏二背,整了個五花大綁。

  「整吧,我看你這金蟬脫殼咋回事!」

  「等下不急,我得先運功縮骨。」

  衛淵大聲喊道:「老石,到了嗎?」

  「義父,已到集市了。」

  衛淵歉意地看了梁俅一眼:「俅啊,從小到大你經常替我背鍋,這次也幫哥哥我背了吧,對不住了!」

  說完,衛淵縱身跳下轎子。

  梁俅整個人都懵:「這是要幹啥啊?」

  衛淵的轎子極具奢華,更有六扇門身穿飛魚服的神捕趕馬,加上今天正好趕上初一十五的集市,可以說這輛轎子是所有人關注的對象。

  忽然一個人影跳車滾落地上,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我是衛淵,我是來賑災的御史衛淵!」

  衛淵炁沉丹田,發出來的聲音方圓百米內的人,都可以清晰聽到。

  「他就是衛淵那狗官?」

  「好你個衛扒皮!」

  「宰了他!」

  不少人拎著鋤頭,扁擔準備動手了,然而沒想到衛淵接下來的話,震驚四方。

  「梁俅,你個狗賊,枉我把你當兄弟,可你竟與花滿亭勾結,把我捆上軟禁,不給災民放糧。」

  「世子,我們來救你!」

  早就準備好的呂存孝,江玉餌飛奔而來,將衛淵保護其中,畢竟現在百姓對衛淵的民怨太大,他們真怕衛淵被襲。

  呂存孝將滿臉懵逼,不知所措的梁俅從轎子裡拎出來。

  「梁俅,衛淵大人身上的繩子可是你綁的?」

  「是我,但是他……」

  沒等梁俅說完,便被呂存孝用手帕堵住嘴。

  「結案了,就是他梁俅綁架的衛大人!」

  就在這時,衛淵再次運炁大喊道:「百姓們聽著,現在我下榻的府邸門口,施粥賣糧,糧食一百文錢一斗,而且不限量,要多少有多少,我帶來的賑災糧足夠整個揚州吃一年的!」

  隨著衛淵的大喊,集市上所有人無不喜上眉梢。

  「什麼!一百文一斗?比現在的糧價降了五倍以上!」

  「衛淵那狗官說的……」

  「別叫衛大人狗官,沒聽說他是被人綁架了,我認為這是真的,畢竟想想人家衛淵剛來時候就放糧了,管飽隨便吃,還給了一包白糖呢。」

  「說起來也奇怪,雖然沒吃的,但和糖水也沒讓我全家餓死……」

  「那梁俅狗賊是誰啊!」

  「聽說也是個世子,梁王,梁國公的兒子。」

  「打死梁俅,打死梁俅!」

  「你打吧,我去搶糧先!」

  「我也去!」

  所有人爭先恐後,一窩蜂地朝向衛淵府邸跑去。

  衛淵看向梁俅,忽然耳邊響起一陣歌聲。

  他捲簾梨花淚,鏡花紅妝等誰歸……

  此時的梁俅宛如林黛玉喝藥轉頭哭般,流下眼淚。

  「衛淵,我去你大爺,我拿你當親哥,你卻把我當表弟,我用心交你,你拿尿澆我,衛淵你個負心漢坑我!」

  衛淵尷尬地道:「可你的確算我表弟啊……」

  「你大爺,滾,不要和我說話,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可以,但沒有我相信你會被揚州老百姓撕碎,就剩下一個屁股……」

  梁俅哭的聲音更大了,衛淵拍打他肩膀安慰道:「別哭了,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放屁,就是你冤枉的,你肯定知道……」

  「悔不該轅門來發笑,悔不該與賊衛淵把香燒……」

  梁俅小眯眯眼瞪著衛淵:「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想啊俅,本次賑災那可是頭號大事,現在你是頭功,回去南昭老兒肯定獎賞你,還得重賞,比如封你個官,爵位啥的,不香嗎!」

  「香,但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能騙你?」

  「沒少騙我了?比如剛才……」

  「肯定給你頭功,另外再讓你當著揚州百姓面打屁股板子,以謝民憤,反正你也不疼。」

  「那不行,我梁俅也是要面子的人!」

  「補貼你五十萬兩!」

  「咳……也不是不行,但…但不能扒褲子打。」

  「八十萬兩銀子!」

  「扒,隨便扒褲子打,但我會捂臉的哦!」

  「一百萬兩!」

  「臉我不要了,甚至可以裝哭,保證叫聲比教司坊的娘們還慘!」

  衛淵府邸,圍聚了數不清的百姓,一口口大鐵鍋下面架著柴火,裡面的米粥咕嚕咕嚕冒泡,散發著濃濃米香,以及伴隨著腥臭味……

  這米粥很稀,而且裡面還放了觀音土,樹皮,味苦的黃連,以及世界上最噁心的菜,魚腥草!

  只有那群衣衫襤褸,快要餓死,又沒錢買糧的災民才會喝這種粥。

  尋常百姓,哪怕餓了兩天聞這味也不敢靠近,更別說吃了,所以紛紛選擇一百文一斗的糧食。

  衛淵看著狼吞虎咽的災民,不禁眉頭緊皺,抓了一把馬吃的稻草,丟進鍋里。

  「施粥本是好事,可你也不能這般侮辱人啊!」

  黑白雙煞剛要上前找衛淵理論,便被南海神尼攔下。

  「長時間不吃飯,喝太濃厚的粥會讓他們腸胃受不了,甚至會當場猝死,所以粥很稀。」

  「加入觀音土和樹皮,是為了不讓普通百姓和災民搶粥。」

  「加入黃連等味苦的藥材,是在為災民治療腸胃,魚腥草對胃造成刺激,大量食用甚至引發噁心、嘔吐,這是讓他們不能多吃,防止撐死。」

  「那稻草呢?」

  南海神尼微微一笑:「災民餓太久,又都是拼了命跑過來的,如果喝得太快會炸肺,你看他們現在一邊吹稻草一邊喝粥,速度慢了許多。」

  「英雄,你生了個好兒子,小小年紀,有勇有謀,還如此良善心細,你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另一邊,遂山金礦附近,花滿亭氣的直拍桌子:「什麼!盧達這蠢貨就這麼被騙了?五千萬兩,那可是五千萬兩啊!」

  「衛淵,我去你大爺的!」

  「傳令下去,點兵,點兵,我要弄死衛淵!」

  「大少爺不可啊!」

  一群花家謀士幕僚連忙上前:「大少爺,如今盧達被抓,奴隸生意被抬到了明面上,就算南昭帝不對我們動手,他也會要求分一杯羹。」

  「不光是陛下,其他世家肯定也都會跑來瓜分,最好的結果,這條來錢道沒被堵死,但利潤也得下降到七成。」

  「所以,金礦是萬萬不能有失,我們最多最多只能派出十萬兵,但王猛現在背叛……」

  花滿亭伸手攔住謀士說下去:「王猛不會背叛的,應該是被衛淵設計陷害了,因為他的利益與花家完全綁定,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