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是何人?」
「不知道……」
衛淵滿頭黑線:「袁老你在逗我?」
「沒有,那名紈絝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他只是從鄒滿江那聽到隻言片語。」
「是兩個大勢力做的局,名曰,天火斬龍局!」
「斬龍?斬什麼龍?」
衛淵猶豫良久:「兩個大勢力應該就是花家和那個什麼玄天道了。」
「既然他設局,那咱們就將計就計,袁老,你先帶人提前進山埋伏……」
次日上午,花滿樓放出王玄策,花滿台,帶著一萬三千名士兵,以及六扇門全體成員進山。
本想找個嚮導,但這半年來,山中食人精魄的屍鬼旱魃,讓附近百姓嚇得要死。
哪怕花滿樓重賞之下,也沒有勇夫願意帶路。
最後還是鄒滿江,從江城牢獄中,找到一個死囚,提出只要帶路,就算他將功補過,可以留一條狗命。
死囚姓葉,五十多歲年紀,瘦瘦高高,滿身污垢,戴著夾板走在最前方帶路。
在他身後還有十幾名江城本地衙役看守。
衛淵,花滿樓,仙風道骨的汪守鶴等人緊隨其後,總共一萬四五千人陸續在大後方。
大灰山,曾經是整個冀州最大的石灰山,附近十里八村,五六個縣城百姓,世代都靠著采灰生活。
長年累月下來,主峰破壞的千穿百孔,大灰山裸露出石塊的山體,一塊塊白斑。
「大人,前方就是咱們開採石灰的地方。」
死囚回頭恭敬的說道,衛淵看向前方,發現前方一條長約千米的小路,平時是村民用推車運輸石灰的小路。
遠處看,這條路就像一個倒過來的拱門,兩側山體很高,中間卻很平坦。
給人的感覺,那是一隻斑斕猛虎,張開大嘴,等著眾人進入般。
莫名心慌。
多年的生死徘徊經驗,讓衛淵眉心緊鎖,那是一種來自第六感的危險提示。
隨著眾人進入虎口,忽然在衛淵身後遠處,響起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轟隆~
地面爆炸,無數士兵,捕快被當場炸得四分五裂。
轟隆~
轟隆~
轟隆~
緊接著,兩旁高出的山體響起接二連三的爆炸聲。
一塊塊馬車大小的山石滾落。
宛如猛虎一口咬斷的龍頭,生生將衛淵等高層,與大隊兵馬隔開。
除了衛淵,花滿樓,汪守鶴等一眾高層,只剩下隨身保護的高手,以及不到百名士兵和捕快。
就在這時,一名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從兩側千瘡百孔的岩洞中,抬著棺材跑出來。
壯漢將一口口棺材蓋子掀翻,一隻隻身穿甲冑,手持兵刀的乾屍從裡面跳出來,朝向捕快,士兵斬去。
「屍鬼,真的是屍鬼!」
「啊!」
士兵們被嚇得驚聲尖叫,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臥槽!」
汪滕第一個反應過來,拿出一個小瓷瓶:「牛逼的我,酒劍仙快現身,否則咱們倆都得死翹翹。」
小瓷瓶中的烈性蒙汗藥倒進口中,緊接著整個人從馬上摔下,發出劇烈的鼾聲。
「不要怕,這就是裝神弄鬼的玩意!是一種來自西域的邪功,傀儡控屍術,就像咱們看的木偶戲一樣,這些屍體身上都有細線被人操控。」
隨著衛淵大喊,所有士兵反應過來,仔細看去,果然可以發現這些乾屍身上,都連接著細如髮絲的金屬線,在陽光下閃爍淡淡光亮。
所有人不再恐懼,紛紛找尋兵器進行反擊。
可真正反擊時才發現,這些乾屍身軀堅硬如鐵,根本就打不動。
有聰明人選擇靈活躲閃,躲避行動遲緩的乾屍攻擊,並用刀兵去看乾屍身上的金屬絲線。
可卻發現,金屬絲線十分堅硬,撲通刀兵需要三四下才能斬斷一根,而缺少了幾根金屬絲線,對這傀儡術竟沒有任何影響。
「好高明的傀儡術,金屬絲線竟有真有假,互相還能代替。」
衛淵心中暗道,隨即對哲別大喊:「操控傀儡的人在上面石灰洞裡,射箭!」
哲別彎弓搭箭,朝向上方石灰洞射去。
噗~
一名瘦小枯乾的中年男子,眉心中間,從石灰洞中掉落。
與此同時,一具乾屍失去控制,直挺挺地站立,動彈不得。
「好箭法!」
花滿樓稱讚一聲:「這位兄弟可願意到我花家,權利,地位,女人要什麼給什麼……」
哲別看都不看花滿樓,宛如獵人聚精會神地找尋著獵物。
「在這裡!」
哲別連續射出九箭,九名男子眉心中箭,從石灰洞中掉落。
「九星連珠,好,好,好箭法!真是絕了!」
花滿樓再次稱讚:「兄弟,我花家求賢若渴……小心!」
哲別胸口被打了一掌,整個人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只見在他原來的位置,站著汪守鶴。
「汪守鶴,你他媽瘋了,他的箭法可以幫咱們……」
沒等花滿台說完,汪守鶴爆發出大宗師的修為,一掌打在他的前胸。
花滿台整個人飛上天三五米高,身體爆裂,化作漫天血雨,夾雜著內臟,殘肢斷臂降落。
花滿樓連忙躲在花家高手身後,指著汪守鶴:「你他媽是中邪了,還是瘋了?」
「我當然沒中邪,也沒瘋,因為這些乾屍就是我汪家的底牌!」
汪守鶴輕輕揮舞拂塵,滿臉輕蔑地冷笑:「記得你以前總問我,當年我汪家封侯拜將的一戰,是如何以少勝多的,現在我告訴你,就是靠這千棺萬屍陣法。」
衛淵暗暗點頭,原來這是繼承數百年的汪家底牌,果然每一個世家門閥都不簡單。
咔嚓~
死囚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氣勢,將夾板鐵鏈掙脫。
十幾名看守的衙役,也都爆發出武道大宗師級別的氣勢,拔刀朝向衛淵等人斬來。
死囚揮劍斬了一名花家大宗師的級別高手,一個起落在汪守鶴身邊。
汪守鶴大笑:「介紹一下,東衛,西劍,南尼,北道,中軒轅,乞丐教頭無生母。」
「這位就是西劍,天下第一劍客,葉無道。」
花滿樓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對汪守鶴怒斥道:「你難道就不怕我花家報復嗎?」
「人是屍鬼殺的,與我汪守鶴有什麼關係?」
「汪兄,我好歹是你的大舅子,我們是親戚啊,你…你……」
沒等花滿樓說完,汪守鶴一指地上熟睡的汪滕:「這次他都要死,更被說你了。」
「汪滕?虎毒不食子啊,你連自己兒子都殺?他可殺酒劍仙啊,你汪家的未來……」
汪守鶴擺擺手:「自己兒子什麼樣,我很清楚,他死就死了,反正還有蒼乃芸肚子裡的孫兒。」
「用他這個廢物的命換來一億兩銀子,以及斬了你和花滿台……我說得對吧,酒劍仙,衛淵!」
汪守鶴一臉嘲諷地看向衛淵:「起初我還沒想到酒劍仙就是你,但火燒賑災糧之後,我就可以肯定,酒劍仙絕對是你衛淵。」
「好一個有勇有謀,文武雙全的衛淵,假扮紈絝這麼多年,騙了天下人。」
「你衛淵在江南那場以身入局做得太漂亮,這次我汪某也來一招以身入局,衛淵我的好賢侄,這局可是叔叔特地為你設的,天火斬龍局,斬的就是你這條隱龍!」
「還不動手?」
噗~
噗~
汪守鶴話落,花家高手中,有一半倒戈,朝向自己身邊的人動手。
「劉束,我花家可救過你全家啊,你竟然也背叛我花家。」
噗~
一名大宗師修為的男子,揮劍斬了身旁同為花家的侍衛,朝向花滿樓微微一笑。
「我可沒背叛花家,別忘了花滿閣也是花家的人。」
「什…什麼意思?」
「你真是一個蠢貨,這次背後的人也有花滿閣,你和花滿台一死,花家未來就是他的了!」
劉束說完,一記手刀,劈砍在花滿樓的脖頸,將其打暈。
「汪大人,花滿閣大人交代,花滿樓有私藏寶庫,這些年六扇門貪污的銀兩都在其中,就是為了發展自己勢力,將來爭奪家主之位,所以還請您讓我把他帶走!」
「滿閣和我說過此事,我答應了!」
花家其他高手,以及四大神捕,紛紛跪在地上:「汪大人,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的家奴,我…我們願意效忠您!」
「好啊,那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
汪守鶴笑著說完,一指衛淵。
「動手吧!」
「休傷世子!」
熊闊海滿身是傷地擋在衛淵身前,呂存孝手持兩桿熟銅鐧,與張龍趙虎,老石几人與花家高手打在一處。
「誰敢殺我飯票,老娘給他剁碎!」
胯下黃驃馬,手持三停護淵刀的江玉餌,一刀將身前乾屍斬斷,策馬飛奔而來。
衛天,衛雲擋在衛淵馬前:「弟弟,我們答應過母親保你周全,所以誰想傷你,先踏過我們兄弟屍體!」
「為了母親,為了爺爺,為了弟弟!干!」
衛淵很欣慰,自己手下這幫人,沒一個背叛自己。
「衛淵手下什麼時候出現如此多的高手?」
汪守鶴眉頭緊皺地看向葉無道:「還請葉劍神出手啊。」
「殺他衛淵,我只需一劍!」
葉無道拔劍朝向衛淵斬去,騎著駮馬的衛淵,竟都沒有拔劍,表情沒有任何慌張。
「你殺不了我的!」
隨著衛淵話落,一隻酒葫蘆飛過來,撞在葉無道的劍上。
宋傷拎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就你也想殺老夫的師父?」
「你…你……」
葉無道後退回到汪守鶴身邊,後者連忙問道:「真人,他很強?和你相比如何?」
「伯仲之間!」
葉無道表情凝重的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是教頭,宋傷,與貧道齊名的高手。」
「衛淵啊衛淵,你是真有本事啊,弄來這麼多高手保護你!」
汪守鶴微微一笑:「看你這準備得如此充足,與叔叔我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這一億兩銀子吧。」
衛淵點點頭,笑道:「當然!」
「我倆二一添作五,每人五千兩,分了如何?」
衛淵笑道:「相信最多還有一個鐘頭,外面的人就會把石頭搬走,到時候這一億兩可就真的入了國庫。」
「不,我全要,也包括你的命!」
汪守鶴大笑道:「衛淵,你可有聽聞玄天道?」
「玄天道?」
「沒錯,其實這玄天道就是蓬萊仙島與我汪某人合作弄出來的,花家這群傻逼,花費大價錢養兵。」
「我利用欽天監的手段,配合玄火道人手下高手,弄出來的玄天道,養兵可不花錢,還能賺錢,哈哈!」
說話間,七八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帶著上百名高階武者從藏身的石灰洞走出來。
為首者是一名三十多歲,滿臉陰鷙,身穿赤紅道袍的男子。
在他身旁,是一名頭戴面紗,身穿輕紗裙,仙里仙氣的女子。
女子兩旁,分別跟著五六歲,長相可愛,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
正是衛淵那日碰到的,龍鳳胎聖嬰,澹臺子池與澹臺子魚。
「衛淵啊衛淵,你千算萬算沒算到我還有援軍吧?」
「這位就是蓬萊仙島,江湖八大高手之一的北道,玄火道人。「
「這位是他的師妹,野獸蓬萊仙島的聖女,澹臺仙兒。」
「這兩位便是蓬萊仙島聖嬰,澹臺子池,澹臺子魚。」
「別看他們倆年紀小,可都得到了蓬萊仙島的繼承,有著大宗師級別的修為。」
「澹臺仙兒?仙兒?是她!」
一段讓衛淵不願意回憶的往事湧入心頭,臉色大變,震驚地看著那名仙里仙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