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眾大臣拱手道。
皇帝又想了想:「不過星洲一人也難免應付不過來,所以鴻臚寺少卿也不能空閒,朕記得起初是湯舟為一直支持平南王吧,那便加湯舟為為鴻臚寺少卿,協理此事。」
湯舟為笑開了花,連連謝恩。
李星洲目瞪口呆的看著右後方靈活的胖子,他什麼都沒做,就混了個鴻臚寺少卿,不會一開始就打好主意的吧.......
鴻臚寺說白了就是外交部,古代沒有現代資訊時代那麼重視外交。
但相應的,鴻臚寺反而更有決策權,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外交也是如此,交通技術、信息技術落後的時代,總不可能去別國談判,幾千里外打給電話回來問皇帝如何答覆吧。
下朝之後,大小官員紛紛圍靠過來恭喜他,討好奉承的話不絕於耳,只有太子臉色晦暗,不打招呼便徑直離開。
平南王郡王、冠軍大將軍、新軍指揮使、軍器監少監本就已十分煊赫,如今皇帝又加鴻臚寺卿,他自然水漲船高,炙手可熱。
李星洲隨意笑著應付,心裡高興不起來,和眾人拱手然後便離開了,因為他拿不定主意如何回應劉旭。金國使節一行人,完顏盈歌看似強硬,身份尊貴,其實好對付。
反而是處處小心,給人軟弱印象的劉旭更難對付,因為就他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人心裡精明著呢。
德公出了大殿倒是一臉笑意:「小小年紀,能到你這般成就的古往今來不多,也算一世之傑,不過切記要戒驕戒躁,收收你那輕浮脾氣。」
李星洲一笑:「知道知道,下午去不去王府喝茶。」
「老夫今日本政務繁忙,不過你誠心開口求我,那老夫便屈尊移駕吧.....」
李星洲:「.......」
我tm沒求......
.......
下午,在阿嬌班助下,李星洲將自己對付金國和遼國的戰略,也就是朝廷所述擬寫成奏摺,讓季春生幫忙送到中書省。
阿嬌見他高談闊論,對天下局勢運籌帷幄,眼裡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活脫脫一個小花痴,李星洲心裡卻在想,要是沒阿嬌在,他那點文采寫成奏摺,只怕要笑掉中書省各官員還有皇帝的大牙。
.......
第二日,早朝過後,吏部官員恭恭敬敬給他送來鴻臚寺卿的簽印還有官服。
隨後他又和湯舟為一道到禮部之下的鴻臚寺辦公衙門巡視,鴻臚寺有十二個常設官吏,平時都沒事做,在府衙中無聊逗鳥為樂。
見李星洲來了頓時大驚失色,匆匆忙忙整理衣冠起立迎接,他倒也沒責罰,只是警告兩句,然後看了官吏名冊。
結果發現這些人中居然有一個叫包拯的!
重名了吧......李星洲心中這麼想,也沒太在意,只吩咐眾人整肅風紀,很快便有事做。
......
下午些時候,趙四從親戚家弄來牛肉,剛好拿來一些送給他,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吃牛肉可不容易,要看臉。
他便叫人去邀請德公來王府,阿嬌和月兒在小院裡忙著做斗篷,詩語去珍寶閣,臨近中秋生意火爆,秋兒跑到後院找趙四等工匠幫忙試驗她的圖紙去了。
家裡只剩他還有暫住在王府的起芳。
李星洲和德公聊天喝茶,期間把起芳叫來,和德公說起南方平叛時起芳和起棟兩兄弟的事來。
德公聽後誇讚她女中豪傑,感慨若她不是女兒身,當有一番大作為。
至於為何起芳住在王府,李星洲不敢跟德公談起實話,只說接待朋友。
......
因為今日中午時候,他在正廳就問過起芳,怎麼不把她那個小相公也叫來王府住,反正王府客房多。
結果起芳一邊喝茶,一邊毫不在意道:「給他幾兩銀,他自會找吃處睡處,不用王爺操心。」
李星洲無語:「你這是把自家父君當成羊養......」
起芳一笑:「王爺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吧,不用在意。」
「哈哈哈,還真是無情,不過若不無情,便不是本王認識的起家起芳了.....」他大笑。
「呵呵,王爺是這麼看我的麼。」起芳也一笑:「本也不想待他無情,只不過父親年事已高,隨時可能撒手人寰,若我不招婿,到時起家幾代家產,都要落入長兄幼子手中。剛好他要錢,我要個能上門的夫婿,各取所需。」
「你不是很敬重自己兩個哥哥嗎?」李星洲問。
「敬重與否,和起家興衰無關,侄兒最大的只有六歲,若將起家幾世基業交付一個六歲孩童,王爺覺得如何?」起芳笑問。
李星洲無言以對,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即便她與自己兩個哥哥關係再好,也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問題。
或許有人會問就不能輔佐自己的侄子嗎?這種幼稚的想法不過是將生活戲劇化罷了,戲劇總要往美好的方向發展,淡化矛盾和人性醜惡,給人安慰。
可現實不比詩歌,現實殘酷,人性醜惡,矛盾更加殘酷和無解,越想得美好,越輸得慘烈。
這就是起芳啊,一個集權欲,掌控欲於一身的冷酷女人。
李星洲其實很欣賞這樣的人,正如他欣賞武則天一樣,身為天生弱勢的女性,卻不被命運束縛,努力掙脫枷鎖,這種內在的不屈魅力,令人嘆服。
「無論如何,從今往後,你是平南王府之人,只要辦好王府之事,若有難處,直接找本王,王府有義務為你遮風擋雨。」李星洲道,身為女兒身就是她最大的困難,可這個困難他無能為力。
起芳一笑:「王爺這算護短嗎?」
「不是護短,你不是短處,甚至是王府的長處,蘇、瀘一代交給你,本王很放心。」他誠心道。
起芳一頓,最後也沒回答他。
.......
這幾日,開元府開始忙碌起來,維持秩序,清掃街道。中秋將近,到處喜氣洋洋,街道上人來人往,南方運來的板栗、核桃等小吃瓜果,一下子成了最搶手的商品。
阿嬌和月兒也張羅起王府中的採買,所有下人除去發錢,還要發月餅,瓜果,這些都不能少。
另外阿嬌的父母也要來京城,還要招待,不能怠慢。
不過最令阿嬌高興的還是陳文習邀請他去作詩會筆判的事,詩會上能坐高評詩詞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年輕人少有能登高席的。
可今年中秋宮中論禮,知名大儒,理學大家都入宮去,就只能找水平極高的年輕人,既陳文習來找他,就是認可他的才學,阿嬌作為才女,當然高興。
李星洲本想推辭的,抄詩他會,評詩簡直要命,可見阿嬌那高興的樣子,還早早的跟他說好一定要帶上她,就知道推脫不了,隨即又一想,大不了到時讓阿嬌幫他評啊!也就沒在推辭。
到八月十三,江州那邊來信,阿嬌父母已經出發,第二天就能到開元,李星洲也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