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誰寫的詩

  李業到聽雨樓的時候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了,雖然有些思想準備,但沒看到最後始終不放心。

  秋兒和月兒一邊一個歡喜的拉著他的手臂:「世子你看,來了這麼多人呢!」

  李業也高興,客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這個客流量超出他的預計。

  本來說計劃有三個重點。

  一個是利用文武人互相排斥的心理讓望江樓流失客源,但這種客源流失只是短暫的。所以二來他必須利用一個話題將客流導向聽雨樓。最後就是用實力留下客人。

  這三步中能超出預期的大概是第二步了,畢竟那是陸游的詩啊,流傳千古的名篇引起的波瀾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有了這個好開端之後,只要酒樓經營不出問題日後客人只會越來越多。

  這在社會心理學中也稱為馬太效應,以這次事件來說:陸大師的詩吸引一些人,然後更多的人會知道聽雨樓的名聲,來的人增加,名氣更大,來的人再增加,名氣愈發大........這是一種不斷循環加強的效應,最終的結果就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這就是馬太效應。

  重點就在於「強」的循環,前提和核心是這話題要夠強勁,《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強不強?那不是廢話嗎,強到幾千年之後依舊是名篇大作!

  ........

  今天何芊那丫頭沒來煩他,讓他鬆口氣,目的已經達到,之後他不再需要那麼多武人,自家護院和德公的護院就夠,只要維持一個月就好。

  到時就算望江樓老闆反應過來估計也無濟於事了。

  才進一樓大堂,嚴掌柜就一臉笑容的湊過來連連作揖:「世子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啊,從昨日晌午後到現在,客人越來越多,而且還在不斷增加,若如此下去,只怕兩三日後我們這樓都容不下了!」

  李業點點頭:「越是此時越不能鬆懈,等打烊後你就到王府中挑幾個好手,千萬不能讓人在這幾天滋事。」

  經歷這些天的事,嚴昆顯然對李業心悅誠服,雖然很多東西他還是看不懂。但也正是如此,李業的神機妙算在他心中更是蒙上一層神秘感,敬畏之情更盛。

  他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小人記住了,我一定嚴格按照世子的吩咐行事。對了世子,那位經常來的老先生今天來了,還讓我轉告世子他在三樓跟著。」

  李業點頭:「你們去忙吧。」

  說著就帶著月兒和秋兒上樓,一路上十分低調,他畢竟是李星洲,要是被認出來估計有麻煩。

  對於德公這老人李業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可以聊天的外人。他是李星洲,外面的人除了德公也沒人願意跟他說話,而且他談吐非凡,自稱和瀟王有舊也不像假的,普通人要是說謊李業幾乎能一眼就看出來。

  看他的衣著言談,出入都有馬車奴僕,肯定是大戶,而且不像商賈人家。但他又天天閒賦在家,無所事事,那也不是在朝官員,十有八九就是退休大官或者閒散官員。

  至於具體的李業沒問,大家也只是隨便聊聊,談不上什麼太深的交情,至於他說念瀟王舊情幫自己一次那自然不能錯過,這人情他留著沒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帶著秋兒月兒才登上三樓就聽到德公聲音:「這詩你寫的?」

  一回頭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德公和他的孫女阿嬌,這詩一二樓都有。

  不過按照李業的說法那是抄寫版,真跡掛在三樓,李業吩咐過嚴昆除了德公別讓任何人上來。一來三樓沒幾張桌,二來神秘感是最能吸引人的。

  「我倒是想說我寫的,可也得有人信啊。」李業說著在他對面坐下,秋兒和月兒站在身後,也被李業強行拉著跪坐下來,一邊一個。

  「你倒是坦率,本來我以為你是想隨意弄幾句詩沽名釣譽,做銀錢買賣,想來趕來罵你的,但看了這詩就明白過來,京中傳言恐怕是真的。」德公撫著花白鬍鬚,他旁座的阿嬌老樣子低頭不說話。

  李業乾咳兩聲,睜著眼睛說瞎話:「那自然是真的。」

  「那先生呢,寫下這詩句的陸游先生。」

  「不知道,寫了詩就走,半刻都不留,想必不願意見我吧。」李業臉不紅心不跳,不願意見他這大概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了,他可是李星洲啊。

  德公瞪了他一眼:「哼,虧你小子還自知。陸老先生是精忠報國之士,他一腔熱血,赤誠忠心卻被你拿來賺取錢財,你也不怕夜裡睡不著。」

  月兒不滿的撅起小嘴想要說什麼,被李業悄悄在桌下按住小手。

  其實他考慮過這個問題,把這詩說成別人寫的肯定有人說他用一腔赤誠換錢財俗物,這畢竟是個文風盛行的時代。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說這是自己寫的,因為沒人信。

  就連平日裡話少的阿嬌也忍不住開口:「世子,如此行事確實,確實有些不妥......」

  李業隨手拿了一個酒杯遞過去,阿嬌連忙為他斟上。

  「哈哈,確實不好。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陸老先生是精忠報國之士,可王府里近半的人也是,就連這酒樓里打雜的夥計都是,若酒樓再沒生意他們就要挨凍了。」

  德公嘆了口氣:「也罷,這是你的事,如何去做在你,老夫畢竟局外人,只是隨意說說,你就當沒聽過吧。

  不過這兩天我仔細思量之後發覺你所為之事似乎沒那麼簡單,老夫想不明白,有些人是來瞻仰高作可以理解,可畢竟望江樓也有晏相高作可以瞻仰,為何人幾乎全跑這來了?」

  李業喝了一杯,無奈的道:「現在你已經說我出賣赤誠,要再說你又要罵我玩弄人心了。」

  「你但說無妨,老夫早說過我只是局外人,怎會罵你。」

  「那我就說吧.......」

  .........

  「你這小子行事惑眾,奸詐可恨,你這分明就是玩弄人心!怪不來找老夫要護院,我還以為你要作甚!」德公吹鬍子瞪眼。

  李業無奈攤手:「我就說吧,你這人真是多事。」

  「你........你小子........罷了。」說著老頭瞪他一眼,憤懣不平的仰頭喝了一杯,然後接著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這般手段心計,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你這樣玩弄人心的,我都不知該如何說你是好。只是人過來了你又準備如何?時間一長他們可是會回望江樓去的。」

  「接下來當然只能靠聽雨樓的實力了,我自有對策。」李業一邊說一邊又讓阿嬌給他倒滿酒。

  「什麼對策?」德公好奇的湊過來。

  「不說,說了你又要罵人。」

  「老夫乃是局外之人,怎會.........」說到一半他也自覺的停下,哼了一聲不滿的擺擺手:「罷了罷了,不說就不說,阿嬌你別給這小子倒酒了,天天來混老夫的酒。」

  李業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