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跟羅尤勇聯繫,確實有幾人想起了謝英蘭中彩票的事,不過具體金額記不清了,有說一千萬的,也有說五百萬、八百萬甚至三千萬的,總之都是巨額。【Google搜索】
夫妻鬧離婚分居期間,一方中了大獎,另一方得知後難免有想法,兩人發生爭執甚至扭打的可能性很大,失手殺害對方也正常,方永平的嫌疑很大。
這麼大筆金額不可能走現金,所以只要證明謝英蘭確實中了大獎,他就會立刻調查方永平名下所有銀行帳戶三年內的流水,一旦揪出蛛絲馬跡,案子也就破了。
但……
一小時後,齊翌接到姜曉渝的電話:「你是說……從繳稅記錄上看,謝英蘭只中了一萬二?」
老池開著車,猛地坐直了,有些詫異的扭過頭來:「真中啦?運氣不錯,不過一萬二跟一千萬差別太大了吧。」
一萬二已經不少了,算是相當不錯的運氣,但跟一千萬比起來啥也不是,頂多改善下生活,或者頂普通家庭幾個月的存款。
所以謝英蘭又在吹牛……她是過苦日子過怕了嗎?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幻想著暴富?
等等……
老池想到了什麼,見齊翌掛斷電話,開口問:「如果她連方永平也騙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方永平殺害她後,生活沒什麼變化了?」
齊翌:「說的沒錯,這確實能解決一大疑點,方永平的嫌疑很大了。走吧,我們再去他家裡回回他。」
老池應聲好嘞,一按啟動鍵,起車朝著方永平的出租屋疾馳而去。
到了地方,老池抬手敲門,沒有反應,更用力了幾分。
「誰啊!」屋裡傳出不耐煩的呼喝,過了幾秒,門被用力拉開,滿臉怒氣的方永平看到齊翌二人便是一愣,怒氣頓時消散:「齊……齊警官?你們怎麼來了?」
「又見面了。」齊翌點點頭,也不等方永平邀請,徑直走進屋子裡,視線下意識地掃蕩了一圈。
家不大,兩室一廳,目測五十多平,客廳里的家具也很簡單,沙發很小,電視冰箱也不大,也不太整潔,有點亂,衣服什麼的堆得到處都是,看得出來他經濟條件確實很一般,也不太愛收拾。
方永平跟了進來,倒是沒生氣,有點不好意思:「家裡沒收,讓你們見笑了,稍等一下……」
說著,他忙把沙發上的衣服物品堆起,雙臂一張,攬著就回了臥室丟床上,然後出來並帶上了臥室門:「喝點什麼嗎?茶還是水?啤酒也有……」
「不用了。」齊翌擺手,在外邊他向來不接別人遞來的吃的喝的。他徑直在沙發上坐下,手指了指對面:「坐吧。」
方永平哎兩聲,有些拘束的坐下,仿佛他才是客人似地:「警官,有什麼事情嗎?」
「確實有情況想跟你核實一下,」齊翌開門見山:『謝英蘭失蹤以前中過次彩票,這事你知道嗎?」
方永平愣住:「中彩票?不知道啊,她沒跟我說過。中了多少?這錢還在她卡里?」
老池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露出雞腳了吧?在支隊還深情款款的樣子,這會兒就關心錢了……
啊不對,按理錢不是早就落入他口袋了嗎?他怎麼會這麼問?難道說他真不知道這事?會不會是裝的?
他只能想到這麼多了,忙看齊翌,齊翌也微微皺眉。
方永平表現如常,在那嘀嘀咕咕的,臉色漸漸苦澀起來:「中彩票了怎麼不跟我說呢……所以她還在生我的氣吧?難道她真不想跟我過了?真跟別人私奔了?狗男人見錢起意殺了她?」
齊翌盯著他看了半天,一時半會看不出他是在故意引偏方向,還是真的這麼想。
方永平注意到他的目光,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跟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眉心隆起疙瘩:「警官,你不會懷疑我吧?不可能的,當時我們確實鬧彆扭,但頂多就是離婚,我殺她幹嘛呀?要真的是我殺的我也不會看到新聞就趕緊跑去找你們了。」
理是這個理,但說服力不夠。
齊翌懷疑不減,無視他的話,自顧自的說:「她沒告訴你嗎?但她和同事說了,自己中了一千萬,打算辭職過闊太太的生活,之後就真的失蹤了。」
「一……一千萬?!」方永平勃然變色,眸子不住震顫,說話都結巴了:「這……這麼多?她從來沒跟我說……一千萬……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怕我跟她要錢嗎?她一點也不想給我?」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他看著很失魂落魄,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老池泛起了嘀咕,這也太像了,如果不是確有其事,他一個農民工演技能有這麼好?不會真冤枉他了吧?
等等,有沒有可能,他所知的實際中獎金額只有百萬級別,而且還沒找到錢或者銀行卡,驟然聽到中的是一千萬,大大超出預期?
想到這裡,老池忍不住看向齊翌,就見齊翌面無表情,但眸子裡神光熠熠,顯然是在快速思索什麼。
方永平還是那副死樣子,面無血色,心情異常複雜,臉色幾秒一變,有懊悔,有不甘,偶爾還會閃過咬牙切齒的嫉恨神情,但很快又變回了後悔。
觀察片刻後,齊翌忽然開口:「但經我們調查,一千萬是吹的,她實際中的金額是一萬二。」
「啊?」方永平像腦殼被錘了一下,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萬……二?」
這反應很難分辨他究竟是真不知道謝英蘭中獎,還是知道(以為)她中了巨款卻不知具體金額,而且沒弄到錢,怎麼解釋好像都有道理。
齊翌不想瞎猜,徑直問道:「你確定自己對謝英蘭中獎的事毫不知情?」
「真不知道,她沒給我講過。」方永平cpu被占滿,下意識地說:「她失蹤前我們已經分居幾個月了,電話都很少打。」
齊翌叩叩茶几,斟酌著字句:「以我們對謝英蘭的了解,這種好事她藏不住,事實也是如此,她把中獎金額誇大了一千倍,到處炫耀。」
方永平仍有些呆滯,說:「她確實是這性子,在我破產以後,她就瘋了一樣的渴望錢渴望發財,數落過我無數次……」
「那麼,按道理她更該跟你說才對,當然,說的不是實情,而是誇大後的數字,讓你後悔跟她鬧矛盾。」
方永平:「對啊,可我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嗯?齊警官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為了錢殺了英蘭?」
齊翌毫不遮掩:「是有這方面的懷疑。」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開什麼玩笑?」方永平激動起來:「我有什麼理由害她?我們還沒離婚,我們是夫妻,我倆的錢不都是共同財產?就算離婚了我也能分一半,我雖然沒有文化,常識還是有的。」
齊翌:「從理智上說確實如此,但合理懷疑,如果你知道這事找她要錢,她不肯給,你們很可能發生爭執,而且你們動過手打過架。」
「那又怎麼樣?」
「屍檢結果表明,謝英蘭很可能是在爭執中被人捂住口鼻,失手殺死的。」
方永平瞳仁劇顫:「不可能!我沒有殺人!我見都沒有見過她!我一直以為她跟人私奔了,不然也不會去找她線長理論。」
「有理由懷疑,是故意掩人耳目。」
「你放屁!」方永平激動地站了起來:「我沒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是清白的!你別想冤枉我!」
齊翌給老池使了個眼色,老池會意,忙扮起紅臉,抓著他的手腕:「別激動兄弟,身為刑警,我們天生懷疑受害人身邊的所有人,只是例行調查而已。」
「例行調查?」方永平冷笑:「如果你老婆死了,你還被當成兇手問話,你什麼感受?」
老池認真的想了一下:「我沒有老婆。」
方永平噎住。
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扭頭盯著齊翌:「按你的說法,每一個以為我老婆中了大獎的人都有嫌疑。」
「當然。」齊翌點頭:「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都要問一遍,但需要你的配合。」
「怎麼配合?」
齊翌:「把她的人際關係重新跟我們梳理一遍,好好回憶,越詳細越好。和她關係越親密的人,越有可能見財起意。」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她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原本有幾個,後來也慢慢疏遠了。」方永平態度仍然惡劣:「只有她幾個兄弟和父母符合條件,你該不會以為是他們殺了我老婆吧?你們眼裡的世界這麼陰暗的嗎?」
齊翌盯著他。
他反應過來,如果按照他的說法,果然還是他的嫌疑最大……
他怒氣又翻騰而起,但很快化為了哀嘆,澀聲道:「好吧,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我身上……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你們查,但如果最後證明我是被冤枉的,我要你們道歉!」
齊翌:「我要在你家裡四處看看,還要查你銀行流水。」
「你……!」方永平氣的臉色漲紅,還是忍住了:「隨你!」
老池忙寬慰道:「抱歉,他這傢伙不怎麼會做人,其實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儘快破案,還你老婆一個交代而已。」
方永平冷哼一聲,並不接腔。
齊翌便站起身,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很快把小小的出租屋掃了一遍。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兩年半前的命案,哪裡還留得下東西?
掃完一圈,齊翌又問:「謝英蘭失蹤前租的房子在哪,你還記得嗎?」
「記得。」他重重的哼了聲:「離這不遠,兩三公里……但那房子又被房東租出去了。」
「房東和住戶那邊我們會聯繫,帶我們去。」
方永平臉色很臭,態度惡劣,但還算配合,不說二話就出了門。
坐上老池的車,三人很快抵達目的地,一片老舊小區,環境很一般,但比起方永平住的地還是好的多。
相比於方永平,謝英蘭在物質上的需求更旺盛一些,尤其在衣食住行這塊。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幾年沒過來了,方永平有些感慨,對小區也有點兒陌生,但他仍準確找到了謝英蘭曾租住過的那棟樓。
樓底沒有門禁,也沒電梯,三人直接走進門裡穿過門洞,拾階而上,走到四樓,方永平左右掃視兩眼,似是不太確定具體是哪戶,思索了半天才一指403:「這兒。」
「確定?」
「嗯。」
老池便上前敲門。
「誰呀?」脆生生的聲音傳出,跟著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張小臉在老池腰杆位置鑽出來,是個漂亮的女孩兒,睜著一閃一閃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老池,有些迷茫,接著又看到身著警服的齊翌:「警察蜀黍?」
齊翌的殭屍臉破功,蹲下身正想說些什麼,就見女孩兒嘴一扁,眼裡迅速泛起了淚花,轉身嚶嚶嚶地跑了,邊跑邊哭哭啼啼地喊:「媽媽媽媽,警察蜀黍來抓我了……我知道錯了媽媽,我不要玩具了嗚嗚嗚。」
齊翌:……
她媽都跟她說了些什麼?這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好吧!
「瞎說什麼呢?什麼來抓你?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聽見敲門先問是誰,陌生人不能開……」
女子聲音傳出,漸近,很快走到門口,看到齊翌愣住:「有什麼事嗎?」
齊翌站起生出示證件:「南屵刑偵支隊民警,有一起案子跟這間房子的前租戶有關,我們來調查一下。」
女子滿臉戒備:「你確定?我們在這住了兩年了!」
「就是兩年前的案子。」齊翌說到,猶豫了片刻後,他又透露了些許消息:「你可以和你房東核實一下,那位租戶叫謝英蘭,兩年半以前失蹤,現被證實已經遇害,我們要來家裡確認確認,看看這是不是現場。」
「什麼?」女子臉色驟變:「命案?死了?在這?」
齊翌點頭,指了指方永平,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警號:「這位是死者丈夫,這是我警號,你也可以打妖妖靈核實。」
女子驚疑不定。
可能是因為家裡有小孩的原因,她戒備心很強,仍沒讓齊翌進來,只說了句稍等,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當面打妖妖靈核實齊翌的身份。
核實完畢後,她才咬了咬牙,側過身說:「請進吧,你們自便。」
說著她又低頭擺弄手機:「這房子居然死過人,我就說怎麼總是覺得心裡毛毛的,大半夜像是有人在看我……不行,我得跟房東要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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