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不關心方永平的心理,引導回話題詢問當初是誰傳播的謠言,可惜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他記憶已經模糊了,只報出幾個人名,說當初他們都有在傳,但不確定具體是誰說的,也不確定是誰告訴他消息。【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不過這也夠了,齊翌把名字記下,發給羅尤勇和小秦,讓他們重點查查這幾人。
看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方永平身上也挖掘不出更多線索,齊翌合上筆記本說:「就先到這裡吧,留一個電話號碼,近期不要離開主城,我們可能還會跟你聯繫。如果你想到了什麼關鍵線索,也請你第一時間給我們電話。」
「好!」方永平連連點頭:「拜託你了齊警官。」
「應該的。」齊翌回應,喊上老池轉身離開。
老池勾著齊翌的脖子:「厲害,還真讓你鎖定屍源了。」
「運氣而已。」齊翌一縮頭沒躲過,把他的手拿了下來,並不居功。
「不全是運氣,要不是你發布協查令……」
齊翌打斷他:「別商業吹捧了,還不確定方向到底對不對,總覺得方永平不像兇手……總之我們先收集信息。」
老池哎了聲:「差點忘了……有個東西要給你。」
說著他拉齊翌來到辦公室,從抽屜里翻出張證書和一塊獎章,拿在手裡晃了晃:「個人二等功一次,表彰你偵破陳亦添連環殺人案,這次下來的很快啊。」
齊翌打開盒子,燙金勳章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揚起。
得到認可,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市局本來想開一次表彰大會,但王支隊幫你婉拒了,他說,前不久剿滅北貢的表彰大會,我倆在集體一等功之餘還各立了個人一等功,已經出過一次頭了,再來一次容易遭人眼紅。」
齊翌深以為然。
收好東西,他回到自己辦公室放好,草草解決了午飯,收拾裝備準備去謝英蘭生前所在的工廠逛逛。他不想把任務全都丟羅尤勇和小秦身上,何況辦案的時候他也坐不住,想著拉老池一塊去走訪。
一點多,兩人抵達目的地,一間規模中等的紡織廠車間外,邊上還停著兩輛警車,羅尤勇正帶人在裡面問詢。
這會兒按理說是午休時間,但這種工廠哪有午休的說法,還在門外就聽到裡邊無數機器混雜在一塊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很嘈雜。
走進車間,齊翌找到羅尤勇,他正在向一名中年女子問話。
齊翌走到他身後,聽了兩耳朵,有些失望,女子雖然還記得謝英蘭,但印象太模糊了,基本處於一問三不知的狀態,估計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羅尤勇問了不少問題才放她離開。
「齊……齊隊!」回過身,他被齊翌嚇的帽兒都跳了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情況怎麼樣了?」
羅尤勇神色有些幽怨:「同事之間能有什麼交情,大多數都是點頭之交罷了,對謝英蘭的印象都已經很模糊,不少老工人不記得有這個人,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關於出軌的謠言呢?」
「是有這方面的一些說法,有人對此還有印象,但印象同樣不深——廠子裡八卦太多了,聊過就忘,沒人會揪著早已銷聲匿跡的『前同事』那點八卦不放。」
齊翌沉默。
網際網路都沒有記憶,只能找到點痕跡,更何況這些口頭八卦了,想挖出兩年前的關鍵線索確實很難。
老池在邊上插嘴問:「謠言的另一位主人公呢?那個線長,哪去了?」
「他跳槽了,聽說去了家皮鞋廠。」羅尤勇說:「還搬了家,不知道搬了哪裡,我剛讓工廠提供前幾年的花名冊通訊錄,希望能找到他的聯繫方式。」
案子太過久遠就是這樣,很多相關人都得費點功夫才能找到,即使找到了也未必還記得多少信息,再加上被時間湮滅的大量證據,以及可能早已逃竄不知所蹤的嫌疑人,案子的調查難度極大。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時間是刑警最好的幫手,也是最大的敵人。
想了想,齊翌說:「他交給我,你繼續問其他員工,儘量引導他們回憶起更多細節。」
羅尤勇沒什麼信心:「我盡力。」
齊翌找到車間負責人,表明身份。又等了小半個鐘,過往的職工通訊錄才終於被找到,齊翌在上邊找到了線長的名字和號碼——施良康,四十一歲的中年人,比謝英蘭要小九歲。
他電話沒換,齊翌很快聯繫到他,得知他工作的皮鞋廠地址,拉著老池趕了過去。
新尚工業園區,運健製鞋廠外,齊翌見到了施良康,他叼著煙,臉色不是很好看:「警官,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的謠言,我得先跟你強調一下,我和謝英蘭沒有任何關係,我再怎麼也不會喜歡一個大我九歲的中年女人。」
他好像越說越氣,臉比剛剛更黑了幾分,情緒也激動起來:「我有自己的家庭,我跟我老婆孩子感情很好,這謠言已經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了。作為同事我對她的死表示遺憾,但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牽扯,更不想再卷進她家的那些破事裡頭,希望你能理解!」
齊翌默默把他的嫌疑拔高了些許——他表現很正常,但身為刑警,天然就是懷疑一切,不管理由多正當,越排斥調查和接觸,嫌疑自然就越大。
面上,齊翌點頭:「我相信你,事實上,這次來找你也不是為了調查你和她之間的關係,而是想知道當初那些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施良康一愣:「嗯?」
「身為當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在亂嚼舌根吧?」
「知道,」施良康臉色緩和了幾分:「就是因為覺得他們噁心,我才跳槽的……不過具體是誰最先開始傳的,我也不是很確定,過去這麼些年,有些記憶也模糊了。」
「沒關係,你跟我說說。」
施良康報出了幾個名字,並對這些人簡單做了介紹。聽得出來,他確實對他們怨念深重,過去兩三年了依然對他們有深刻的印象,而且負面評價居多。
可惜通過這些介紹無法得出有價值的信息,而施良康雖然對他們偏見頗重,卻也記不得他們具體幹過什麼了,為了防止方向被帶偏,他打斷施良康,把名單發給羅尤勇後換了個問題:「聽說謝英蘭失蹤後,她老公來找過你?」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聽到這事施良康氣的鼻子都歪了:「那個哈批,居然以為謝英蘭跟老子私奔了,跑到我家裡來要說法,差點害我老婆誤會。媽個雞,這一家子都是神經病,碰到他們准沒有好事!」
「都?」齊翌提取關鍵字:「為什麼這麼說?」
他冷哼著給出解釋,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不過記不清具體事例支撐了,只剩下相當刻板的印象——方永平是個自卑、小心眼又認死理的偏執狂,而謝英蘭是個又虛榮又愛抱怨還喜歡吹牛逼的裝逼犯。
齊翌尋思,這對夫婦的毛病,可能是在貨車側翻他們家庭破產後形成的。
記下這條線索,齊翌又把話題引導回來:「謝英蘭失蹤時,你還在原先那個廠里吧?」
「在。」施良康說:「他來找過我後,過了半個月左右我才跳槽的。老子和謝英蘭的事都說開了,廠子裡那些嚼舌狗還在喋喋不休,我聽了煩,這幫狗東西……」
齊翌打斷他的抱怨:「那你記得是誰傳出謝英蘭跟人私奔的事嗎?」
「這真沒印象。」他搖頭:「我想想……我記得她當時兩三天沒來上班,廠里的傳聞是……哦,說是她中了彩票,辭職回去當闊太太了,後來方永平找到我,才知道她跟別人私奔了。」
「中彩票?」謠言有點離譜了。
施良康努力回憶,說:「具體記不清了,好像是謝英蘭自己說的?她說自己中了一千萬,嗯對,是這麼說的,當時我們都當她是在吹牛,真要中了一千萬幹嘛還苦哈哈的在我們廠子裡踩縫紉機?她踩冒煙踩到死都賺不到那麼多錢。」
塵封的記憶被引導出來,他回憶漸漸清晰:「我記得她當時被我們說急眼了,說領到錢就辭職,結果過兩天真就不見人了。」
這是一條重要線索,齊翌忙讓姜曉渝查查當時的彩票兌獎記錄。如果她真中了大獎,又在中獎後不久遇害,那麼兇手的動機很可能是謀財害命。
方永平從未說過中彩票的事,而且說不出具體是誰傳的私奔謠言,施良康這裡也說方永平找他前沒聽說過謝英蘭跟人私奔,那麼方永平的作案嫌疑就極大了。
給姜曉渝打完電話,齊翌看向施良康:「非常感謝你提供的重要信息,如果線索證實為真,我們會給你一筆獎金。」
「不用,畢竟同事一場,雖然不喜歡她,但人都死了,能幫上點忙抓住兇手也是好的。」施良康大度的擺擺手,臉色更加緩和,露出些許笑意:「有多少錢?」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不一定,幾百到幾千甚至更多都有可能,需要進行評估。」齊翌引回話題:「再問個事兒,謝英蘭在廠子裡人緣怎麼樣?」
「一般,沒聽說跟誰走得近。」
「有哪個異性跟她關係比較曖昧的嗎?」
施良康:「如果有的話,傳跟她有一腿的人就不是我了。」
「也對……說到這個,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傳?你們沒澄清過?」
「我澄清過,不止一次,但沒用。至於她……呵呵,她巴不得別人傳工廠里所有男人都喜歡她,搞得她很有魅力的樣子,虛榮!」施良康臉色又拉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傳出來的謠言,怕是她自己吹牛逼吧?管她的領導被她的魅力折服,喜歡她追求她,多有面子?呵呵!」
他陰陽怪氣起來,說的明顯是氣話。
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他一一作答,但沒有齊翌想要的東西,便結束了這次問話。
兩人看著他走進工廠大門,老池碰了碰齊翌的胳膊肘:「很順利啊,案子是不是要破了?兇手謀財害命,殺了謝英蘭獨占大獎。」
齊翌也這麼想,但還有些細節經不起推敲,給老池潑了瓢冷水:「別高興的太早,還有疑點解釋不清,方永平經濟條件很一般,不像有巨款的樣子。」
老池不以為意:「說不定不敢花嘞?」
「當時不敢花很正常,過去這麼久了,總會找藉口提一點出來,甚至乾脆說自己中了彩票。」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時還沒兌獎,他沒找到那張彩票,又或者被他賭輸光了?」
齊翌:「沒查到他嗜賭,不過確實是個方向,可以查查。」
他又給姜曉渝打了個電話:「查到相關信息了嗎?」
「沒有,不知道她買的什麼彩票,而且很多票種都是不記名的,掏錢就能買,查起來有點麻煩。我打算查查她的銀行流水,再聯繫下福彩和體彩中心,調出當時的大額兌獎記錄看看有沒有符合的。」
「不用那麼麻煩,」齊翌給她指了條新方向:「直接查稅,大額獎金一領取就要繳稅,領到的其實是稅後獎金。就算用捐款免稅的方式,也會留一條免稅記錄。」
姜曉渝有點為難:「這……稅務系統很難黑啊,而且黑稅務事太大了,我爸能把我腿打斷了。」
齊翌:???
「不是,你為啥要黒別人系統?走正規渠道不行?等等……!稅務難黑,言外之意你能黑進銀行直接查流水?」
姜曉渝心虛的小聲說到:「呃……黑不進去,但我認識人,可以擺脫他們偷偷幫我查一下……」
齊翌有些凌亂,他深吸口氣調整心情:「你是警察,別成天想些違法亂紀的事,給稅務發函請他們協查,末了把結果告訴我。知道了嗎」
「懂了懂了。」小姑娘嘟嘟噥噥:「還不是被你教壞了。」
老池站在一邊聽的七七八八,憋著笑,臉色憋得漲紅,齊翌掛了電話就開始狂笑。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