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籠罩舊鎮的陰影
「我們不能任由罪惡逃離懲罰！」瓦倫爵士見瘋女無所表示，直接怒吼出來。
他兒子死在灰鐵旁邊，喉嚨被抓得破爛不堪。
瘋女面無表情的向瓦倫爵士看去，只是放在腹部緊緊攥著的雙手，表示著她內心並不平靜。
「請節哀，瓦倫爵士，我能理解你的喪子之痛。」
金樹城的馬圖斯伯爵上前扶住瓦倫的左肩安慰，他雖然不是海塔爾家族的封臣，但他是海塔爾家族的親族。
馬圖斯伯爵的女兒嫁給了『歡笑的』貝勒，現在他女兒只能在家守寡了。
是否懲戒羅賓是一個堅難的選擇，幽靈巫術的恐怖讓他們寒顫若襟，但不有所行動不光是打海塔爾家族的臉，更是打所有貴族的臉。
啪啪作響那種。
眾多封臣都眼巴巴的看著她，如今海塔爾在舊鎮只剩她一個嫡系，正好推到前台頂刀刃。
瘋女從小在貴族宮廷長大，成長途中遭受絕育的巨變，人情冷暖權謀爭鬥都經歷過。這些封臣的心思她哪裡不清楚。
海塔爾家族這次的滅族危機，如果處理不好，她肯定會受到生命威脅。
羅賓被懲戒伏法，她一個女子很容易被家族的強力封臣裹脅下嫁，然後海塔爾家族面臨的就是被篡奪。
羅賓沒有被懲戒殺死，就算羅賓看在孩子的關係，不來殺自己。她懷上羅賓孩子的事也會被有心人運作，讓自己背上勾連羅賓的罪名。還是一死。
到時，海塔爾猶如鯨落，只會被群鯊蠶食。
自己似乎只有一個選擇，接受羅賓安排給她的禮物。
「莫羅婭……」馬圖斯呼喚無神的瘋女。
「我在聽，馬圖斯爵士。」瘋女回道。
瓦倫向四周的封臣說道：「巫師並不是無敵的，他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巫師的本體還是如我們一樣是個凡人，甚至巫師並沒有經過騎士的鍛鍊。只要接近他的本體…」
他豎起一根手指，大聲說道，「一個！！只需要一個士兵啊，就能瞬間殺死他。」
封臣們似乎被瓦倫說動了般，開始悄悄交接嘀咕，似乎在思索瓦倫說的方案的可行性。
瘋女手心掐出了血痕，局勢好像朝著不利的局面滑去。
「必須懲戒巫師！」瓦倫爵士朝他們大吼道，他要獲得更多的支持，給瘋女施加壓力。
馬圖斯同時應援喊道，「巫師必須死！」
「應該懲戒啊，女士。」某騎士領主。
「不能放過這個惡魔。」某爵士。
「殺死巫師。」
「砍碎巫師餵狗。」
……
大廳內看似群情憤激，可是瘋女敏銳的發現這些封臣意志並不一致。
二十多名封臣，只有三分之一走上前明確態度要處罰巫師。另有三分之一緘默不語，最後那部份只是小聲嘀咕沒有表態。
看到這些人的表現，瘋女交叉握緊的雙手反而鬆了下來。事情發生的時間還太短，這些人還沒有全部勾連起利益共同體。
她默默記住了今天跳得最歡的那些封臣名字。
瘋女不再理會那些唾沫星子亂噴的封臣，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平靜的巡視整個大廳。
她準備拖上一天，晚上羅賓會教這些囂張的封臣怎麼做鬼。
「諸位！」瘋女嚴肅道。
權貴們安靜下來，齊齊等待瘋女的決定。
突然！一名學士闖進了大廳。他大聲喊道，「不好了，巫師失蹤了。」
「什麼？」瓦倫爵士驚呼。
瘋女嘴角微微√起。
她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羅賓的標緻微笑。
馬圖斯伯爵上前抓住學士的領子不可置信問道，「從哪得到的消息？」
「學城，總管閣今早找巫師簽行政令時，發現巫師不見了。」學士神色畏懼的回道。
羅賓失蹤的消息被確定，大廳內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人敢大口呼吸。
當一個無敵殺手躲在暗處時，他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懼。
瓦倫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破產了，他自以為羅賓的弱點消失了，舊鎮這麼大附近的小島那麼多，誰能知道巫師藏在哪？
瓦倫爵士和馬圖斯伯爵對視一眼，齊齊把手放在了劍柄上，向瘋女靠了過去意圖向瘋女發難。捉住這個懷了巫師孩子的女人，還能斡旋一翻逃離舊鎮。
毒蟲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抽出短槍護衛在瘋女身前。
「咻……」毒蟲把手指放嘴裡吹了個口哨。
緊接著一小隊著圓盾長槍的無垢者打開門小跑了進來，把瘋女保護在盾牆中。
一時間大廳內氣氛劍拔弩張。
站在大廳中央的貴族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四下張望，發現周遭原本低調沉默的爵士，此刻都用戲虐的表情看著他們。
這些緘默的貴族才是聰明人，形勢不明朗，早跳出來早死。
「莫羅婭女士，請放我出城！」馬圖斯伯爵聲音有些發顫。
如今全城戒嚴，沒有海塔爾的批准文書，誰都跑不出舊鎮。
「我……」瓦倫爵士張開嘴，不知道說什麼。
瘋女站在四名無垢者中間，睥睨全場冷漠說道，「今天的議會到此結束，諸位先在參天塔休息，請不要隨意走動，畢竟……暗殺我家族的兇手還沒抓住。」
「是，女士。」某騎士。
「聽從你的命令，女士。」某次級貴族。
「海塔爾的意志，我自當遵守。」
「忠於你，女士。」
……
附和瘋女的聲音此起彼伏，差不多都是剛才沉默不說話的老陰逼。
瘋女沒有搭理他們，在無垢者的保護下向老翁的房間而去。
回到安全的地方，瘋女才吐出一口濁氣。
「蟲子。」
「主人，什麼吩咐？」毒蟲恭敬道。
「剛才那些同意懲戒羅賓的人的名字、住的層數、還有房間名稱抄一份，送給科本。」
這些封臣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她還並沒有完全掌控舊鎮的軍隊，如果發布絞殺自己人的命令很可能會引起軍隊譁變。
羅賓來處理就非常合適，反正那個男人身上也不差這一點惡名。
「並告訴他今晚我要在群鴉島見到羅賓。」
她一隻手撐著額頭作思索狀，片刻後又繼續道，「立即把學城的鴉巢控制住，警告那些有鴉巢的學士，嚴禁傳播舊鎮的信息出去，如果被發現後果自負。」
「就這樣，去辦吧。」說完她擺了一下手。
「明白。」毒蟲躬身退開。
她撫摸了一下額頭，眉心正中有一道豎著的淺淺紅色血痂，絲絲刺痛傳來提醒她。
『不要讓他失望。』
瘋女走到30層的瞭望台，老翁經常喜歡坐在這裡觀賞舊鎮的繁華。
如今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因為一個人而停擺，城市中瀰漫著陰鬱的氣氛，讓人感到壓抑，心情沉重。
「羅賓，伱是籠罩在舊鎮上空的恐怖陰影。」
——
血島，清晨。
這裡距離舊鎮三海里左右。
昨晚羅賓在四名傭兵的護衛下，劃了半個小時船到達了這個荒島。
如果不是天上月光明亮，羅賓懷疑他們是否能順利找到這個小島。
他們也不怎麼擔心，因為有參天塔這個超大燈塔，在近海就算找不到血島，也能安全原路返回。
深夜來到荒島，只能在船上將就一晚，船上準備了不少物資，不用做野人荒野求生。
荒島上有一種獨特的桫欏樹木，它的枝葉十分茂盛，可以遮住陽光。
羅賓站在樹下，眺望著參天塔，心裡想著，『不知道舊鎮現在怎麼樣了。』
「波隆團長說下午就會帶所有兄弟過來。」蘿蔔在跟幾名同伴閒聊。
「加上新入團的人，這次行動足足有三十多人。」檸檬說。
「只是剿滅一個野人村落，應該沒什麼難度。」
「誒！~你們看，有艘小船！！」一名傭兵大叫道。
羅賓也發現了那艘船，他心底疑惑，『不是下午過來麼。』
他沒叫眾人躲避，這算這個小船里裝滿了士兵，在幽靈面前也不過是送菜。
水手把船隻緩緩地靠岸了，船體的鐵錨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科本從船艙內站了起來。
「導師。」
羅賓微笑上前和他擁抱。
「這是瘋女給你的信，她似乎想要你的幫助。」科本把一張沒有信封的信紙交給他。
羅賓平靜的點點頭，接過信紙查看。裡面有一大串的名字和地址，同時還有群鴉島見面的邀請。
「嗯……似乎局勢發展得出乎預料的順利呢。」羅賓笑了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