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愛子如殺子，熊孩子

  姬舟若有所思地點頭。

  暗自將這些都記下來。

  秦稷的擔心不無道理。

  南征是女帝上位後發起的第一場大戰，所以絕不容有失。大周不僅要贏，更要贏得漂亮，以最小的代價橫掃。這回女帝靠著祥瑞土豆，暫時坐穩了位置。可如果前線戰事失利，必然會有諸多反對的聲音。

  大周最不缺的就是武將。

  特別是那些老當益壯的老將。

  秦稷所提的都是威名遠播，戰功赫赫的猛將。起碼都得是三朝老臣，屠萬里若是見了都得畢恭畢敬的。

  如此就是取巧折中的法子。

  南征的統帥依舊是屠萬里，大周並沒有更改，只是給他配了位資歷能力都屬尚可的老將。主要是督促他推行和輯百越的戰略方向，免得屠萬里上頭衝動。

  「挺好。」

  「南征先不急，等章邯來了再說。」姬丹面露微笑，「他可是久仰大名許久，說要來此與你把酒言歡呢。」

  「額？」

  「章邯早就想領兵作戰，只是因為關中需要他這位少府。而你提出開鑿靈渠，需要位精通水利還要懂得打仗的人，這裡面也就章邯最為合適。你說，他是否要感激於你？」

  「哈哈，原來是這樣……」

  秦稷則是淡然一笑。

  這樣倒是挺好的。

  他最愁的就是在軍中沒有關係。

  他雖然抱了姬丹這條大腿，可奈何姬丹是逍遙王，沒有任何實權。官場裡面，姬丹的名聲還有些用，可要在軍隊裡面就難了。這傢伙和軍中老將素來不對付，小時候就沒少搗亂。

  此次南征，桃源必然是要被大規模徵兵。同樣是當兵，那也是有區別的。有在後方負責輜重的，有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還有當炮灰的，也有負責保護上將軍的親兵。

  這裡面最安全的無疑是親兵，就類似於是首長的警衛連。基本沒有上戰場的機會，大部分時候都是留守在軍營內。如果打仗打贏了，他們也能分點軍功。就是打輸了，他們也能全身而退。

  再有就是輜重兵了，主要是負責押送後方糧草。只要敵人沒有偷襲，那輜重兵主要就是負責看守民夫，防止他們叛亂就好。

  現在陰差陽錯的章邯相當於是欠下他個人情，那就能讓章邯幫忙，把桃源的人都安頓好。只要別當炮灰衝鋒陷陣，那正常都能活著回來。

  「看你難得這麼有空，這幾日郡內事情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吧。」秦稷端起茶杯，淡淡道：「基本都是交由陳蒼負責，我主要還是得挑選合適的郡丞人選。還有監御史和郡尉這倆空缺，等著女帝給我補全呢。」

  「那你可有合心意的人選？」姬丹看了眼姬舟，打趣道：「陛下知道你有本事，也有將河東打造為天下第一郡的志向。擔心派遣的郡尉和監御史會成為你的掣肘，所以就想由你挑選舉薦。」

  「這麼好？」

  「算是對你的額外封賞。」姬丹淡然一笑，「整個大周，只要是你相中的，就都能調來。除了三公九卿和郡守之外，其餘人都行。」

  「那我真得好好挑選了。」

  秦稷頓時笑了起來。

  姬舟則是左右環視，蹙眉道：「我們家那兩混小子呢？這麼長時間，一直沒看到他們，表現得如何？」

  「嘿嘿，宗伯以為呢？」

  「應該還行吧？」

  「那差遠咯。」

  「……」

  秦稷淡定地放下茶杯，緩緩道：「前兩天剛開始還行，每日都按時去學堂。後來見我忙於政務，又不管他們，便又恢復本性。荀先生對他們是諄諄教誨，可他們卻置若罔聞。靠著些小聰明，便不將先生們放在眼裡。做任何事都只是片刻熱度，過了興奮勁便不再管。」

  「那你為何不管呢？」

  上官雪滿臉不解。

  秦稷並未在意，平靜解釋道：「我需要知道他們最真實的樣子，方便後面對症下藥。況且，我也想知道他們能鬧到什麼程度。所以，這段時間我都沒管他們。」

  「這……能行嗎？」

  「看著就好。」

  秦稷是頗為淡定。

  他好歹也是接受過九年義務制教育的，什麼樣的熊孩子沒見過。就他那倆小舅子，說白點就是慣出來的。正所謂愛子如殺子，那些豪門大戶對庶子往往都比較放縱。至於嫡長子自然都得悉心教導，免得出亂子。

  對於他們這種做法，秦稷並不贊同。現在人既然送到他這裡並且拜他為師，那他這師父自然得要管。

  他這段時間本身就忙碌，加上想看看這兩人能闖出多少禍。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也該對付這倆夯貨了。

  「老錢。」

  「家主有何吩咐？」

  「把我讓你查的念念。」

  「諾。」

  錢鼠自袖口取出簿冊，打開後便念道：「自入學起，第一日和第二日如常。第三日怠惰賴床，被荀先生罰站。第四日暗中倒飯，被荀先生罰抄學生守則。二子明面答應，暗中花錢僱人幫抄。」

  「第五日明面是去學堂，實則前往湖邊垂釣。第六日在課堂上不尊師長，帶頭起鬨。第七日……」

  「……」

  「……」

  姬舟臉色鐵青。

  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堂堂大周皇子，竟如此荒唐！

  秦稷抬手叫停，淡淡道：「行了，後面就不用說了，他們現在在哪呢？」

  「剛得到消息，說是與學堂的幾人起了衝突。他們便互相拉人，要在湖邊決一死戰。還簽了生死狀，不論生死都不能找事。」

  「什麼？！」

  姬舟頓時大驚。

  直接拍案而起。

  他們瘋了嗎？！

  「淡定。」

  「這還怎麼淡定？」姬舟面露急色，連忙道：「若是鬧出人命來，屆時又當如何處置？」

  「放心，不會的。」秦稷滿臉無奈，「我這都提前安排好人看著了。況且，我的人會手下留情的。最多給他們個教訓，省得他們以後再胡作非為。要麼不管，要麼一次性管好咯。」

  姬舟眉頭緊蹙。

  見秦稷信誓旦旦，便稍微放下心來。秦稷這人做起事來滴水不漏，他既然如此自信，必然是有其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