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郡侯世子,家父張二河!

  「啊……」

  兩人自圍牆跌落。

  利劍則已橫在他們的脖頸處。

  「好漢饒命!」

  「我們是好人啊!」

  「誰家好人大晚上翻牆的?」

  「他們真是好人……」

  「縣君救命!」

  黑臉壯漢好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道:「我們家韭菜今年長得極好,所以是特地來給縣君送些。他是我族弟,乃是獵戶。昨日僥倖打到頭野豬,特地將肋排留給縣君。」

  「……」

  「???」

  「你們啊……讓我說你們什麼好?」秦稷無奈扶額,「都和你們說了,真想送就白天送,非要大晚上跑來。」

  姬舟差點沒把鬍鬚給拽下來根。

  人都傻了。

  這都什麼情況?

  大半夜翻圍牆來送禮?

  秦稷無奈拂袖,將這兩人趕走。看著滿臉問號的姬舟和上官雪,解釋道:「自從我上任縣令後,他們也跟著沾光。日子越來越好,就沒事跑我這來送禮。他們也不容易,我自然是拒絕的。」

  「然後呢?」

  「然後就晚上偷摸送啊!」秦稷也是哭笑不得,「有晚我在睡覺來著,半口豬是從天而降,差點沒把我嚇死。後來我沒法子了,只能妥協。結果還是有人晚上來送,就怕我不收……」

  他也很絕望啊!

  這都快養成習慣了……

  上官雪則是蹙眉,低聲道:「可你不是主動收我們的禮嗎?」

  「那不一樣。」

  「怎麼?」

  「你們有錢,他們窮。」秦稷看著那倆夯貨的背影,淡淡道:「他們靠著雙手務農,賺點血汗錢。就這三核桃兩棗的,我要來做什麼?我是貪錢,但我是誰有錢貪誰的。」

  「……」

  上官雪注視著秦稷。

  突然覺得他身上閃爍著光芒。

  而且,越來越看不透他!

  「天色已晚,你們早些歇息。」秦稷站在門口,笑著道:「咱們都是一家人,明早你們也可到處轉轉。若是有感興趣的,我給你們最低的加盟費。」

  「好。」

  「告辭。」

  姬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縣府。

  秦稷帶給他的驚喜太多了!

  「現在,你還覺得他不好嗎?」

  「我……」

  上官雪頓時語塞。

  噘著嘴,卻沒有再說什麼。

  姬舟負手而立,抬頭望著明月。

  秦稷啊秦稷……

  你還能給老夫帶來什麼驚喜呢?

  ……

  次日。

  秦稷端起碗粟米粥,配上半顆鹹鴨蛋。看著睡眼惺忪的阿九,笑著道:「你若是困的話,不必這麼早起的。」

  「不行。」

  「怎麼了?」

  「我也想為夫君分憂。」

  「你現在懷有身孕,不急於一時。」

  阿九雖然失憶,卻始終很懂事。

  先前鄉下出了點意外,兩個村子因為爭搶水渠而要動手,秦稷飯都沒吃便急忙趕去。等他深夜回來,阿九卻還坐在飯桌前。飯菜已經熱過數次,可卻一口沒吃,就等著他回來。

  的妻如此,夫復何求呢?

  錢鼠看著這幕也是一笑,低聲道:「家主這幾日有所不知,夫人是真的很聰明。包括縣寺很多政務,都是她處理的。夫人寫的字也很好看,算帳比我還快!」

  「哈哈,那我得扣你工資了。」

  「咳咳……」

  「我們家阿九聰明得很。」秦稷又看向錢鼠,「對了,他們今天有何動作?」

  「有。」錢鼠也是心知肚明,低聲道:「他們一大早就出了鴻運酒樓,直奔城外鄉村。另外,大澤縣的劉軒已在路上,最多兩天便能抵達。」

  「好。」

  秦稷輕輕點頭。

  如果真是出自劉氏,那就爽了。

  桃源縣需要有新的資本進場。

  咸陽劉氏是整個大周首屈一指的豪商!

  若能促成買賣,就能更上一層樓!

  「阿九,你真的不認識他們嗎?」

  「誰啊?」

  「就昨天那兩個。」

  「我……」阿九捂著頭,神色略顯痛苦道:「我也不知道,總感覺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昨晚還有各種片段閃爍,我也說不上來……」

  「沒事,那就不想這些。」

  秦稷輕輕摟住阿九。

  就算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也沒事。

  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家人!

  「阿九,今天要不出去走走?」

  「好啊!」

  阿九是連連點頭。

  每日待在宅內也很無趣的。

  她更喜歡出城,看看那豐收的田野。

  「老錢,準備車吧。」

  「家主,今天還有兩位貴客。」錢鼠頓時欲言又止,勸阻道:「他們已經是等了數日……」

  「那就再等兩天。」

  秦稷則很淡定。

  倒不是他想要耍官架子,而是現在阿九懷有身孕,天大地大也沒他娘子大。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正好帶阿九出門逛逛,也免得悶在宅中。

  「諾!」

  錢鼠也不再勸阻。

  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了。

  ……

  ……

  正值六月,夏日炎炎。

  桃源縣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有位衣著光鮮的貴公子慢步行於街道,身後還跟著忠僕幫忙打傘。他的長相算不上俊美,眉眼中透著些陰鷙。三角眼肆無忌憚地看著四周,不屑謾罵道:「父親還讓我別來桃源,我看這也不過如此。」

  「那是,和郡城肯定沒法比的。」

  忠僕是點頭哈腰。

  青年便是河東郡守的幼子,名為張豐。自幼便極其頑劣,在郡城經常闖禍。只是郡守出了名的護短,總會動用自己的職權將其壓下。最後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區區個縣城,一堆破規矩。」張豐面露不屑,「想要進城就得交錢,還不能騎馬乘車。車駕都得停到專門的地方,還有停車費。」

  「他是出了名的貪。」忠僕在旁一笑,「若非能搞錢,政績還算不錯,侯爺早就把他撤了。」

  「哼!」

  張豐只是冷笑。

  他現在已經及冠,也該出仕了。

  桃源縣就挺好!

  秦稷將其發展起來,他正好坐享其成!

  「前面怎麼這麼多人?」

  「好像是賣什麼蛋餅的?」

  「蛋餅?」

  張豐皺著眉頭,不顧排著隊的人直接向前。看著正在攤蛋餅的婦人,抬手豪橫道:「給我做倆這個蛋餅。」

  「先去排隊吧。」

  「就是就是,懂不懂先來後到?」

  「你當你是縣令,隨便插隊呢?」

  面對質疑,張豐只是蹙眉。

  而後輕蔑地笑了起來。

  「那你可知我是誰?」

  「誰?」

  「家父張二河!」